句，要是类不被身体所束缚就好了，也别无他法。

要等死了吗？

乔巡靠在山体裂缝里。

脚步声顺着山体传播过来。

哒哒——

是靴子的声音。分明，有节奏。

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那不像是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乔巡的心里。

乔巡猛地吸了气。

让我死？没那么简单。

他绝不自自弃。能让他死，但是没能让他绝望。他对“自我存在”的尊严极其强烈。

靠着上半身，勉强移动身体，退出山体裂缝。

就算是死，他也要亲眼看到杀他的是谁。

毕竟，要留个报仇的念想。如果都没看到，那还有个什么念想。

他跳下裂缝，站到墓道的尽。

高傲地撑起颅，直面尽另一端的“屠夫”。

“屠夫”靠近他。

本来，她应该直接杀死乔巡。这是她的任务。但，乔巡身上的秘密，吸引着她。红苇之怒阿，与“大师”一模一样的进阶路线；“声音力场”，还有“宿命论”的气息，他跟小红之间的恩怨；还有，他身上那复杂，难以理解的特。这些都吸引着她。

就算是屠夫，见到新品种食材，也会好好研究一下再下刀。

式马丁靴的硬质鞋底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很响亮。在空间十分复杂的山体之间回想，依稀有细碎的石渣子因为空气的震动滑落。

“你，看得见我吗？”“屠夫”问。

乔巡看不见。因为他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天赋都需要能量。

“看不见。”他如实回答。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想，是个的……真tm狠啊！

“屠夫”调动能量。能量碰撞，激发出光。

光沿着墙壁，依次亮起来，就像墙壁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后点着灯。

“现在呢？”

乔巡看向这条墓道的尽。

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站在尽。脚踩棕褐色的式马丁靴，双手带着优雅的束缚手套，袖的丝带蝴蝶结让她看上去更加温柔。她揭下兜帽，致的脸庞露在光中。

她的脸很完美，是现代审美上的极致表现。五官大小、形状、位置都十分符合现代美学。

以至于，看到她的瞬间，乔巡觉得太过虚幻了，像在梦中。

不……这绝对不是能自然生长出来的脸，绝对不是！

“屠夫”看透了乔巡的想法。她轻声说，“我的脸，是我亲自动刀的。我喜欢美。”

亲自动刀给自己割脸。

这听上去很玄学。但已经体验过她技艺的乔巡，确信她说的是真的。

“你很漂亮。”

“漂亮是一种侮辱。”“屠夫”说，“我的脸不需要任何赞美。任何赞美，都很庸俗。”

也许她还给自己的声带动过刀。她的声音很好听，挑不出任何杂音来。

“是的。”没什么反抗空间，乔巡也不多挣扎，“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割下我的脑袋？”

“屠夫”说：

“你身上有小红的气息。我很关心她的心理健康。”

“小红？红桃A。”

“果然，你们的确有着一些恩怨。”“屠夫”眉稍稍低垂。

乔巡一惊。

他没想到，这个也是黑色革命的成员。

这么看来，之前那个躲在光里的，以及那位诺曼先生，都可能是黑色革命的。

乔巡说：

“我跟红桃A有过三次接触。”

“说说看。”

“凭什么？”

“没关系。不说也无所谓。”“屠夫”并不在意乔巡说不说。

她脸上没有表。她揭开左手袖，看了看手腕处的腕表说：

“我有三分钟的自由时间。三分钟后，我会杀死你。你可以对我说些什么，也可以沉默。如果你跟小红的确有些恩怨的话，我可以答应你帮你给她带几句话。”

“你很在乎红桃A？”

“因为她是我的老师。”“屠夫”并不介意说这些。这也不算秘密。

乔巡微微一顿，“叫老师小红？”

“因为她一直很小。我长大了，她还是那么小。”

在“塔网”的记录里，二十一世纪初，红桃A就是十六岁的体型了，现在，二十年过去，还是十六岁的体型。

“你杀了我，不怕她责怪吗？”乔巡问。

“屠夫”摇，“我会跟她道歉。如果她要杀死我，我也不会反抗。”

乔巡沉默。

这个家伙，好像是一个没有感的杀机器。

他突然很乐观，笑着说：

“我说啊，你也许应该给自己一个禅。”

“什么？”

乔巡冷着神说：“我是一个没有感的杀手。”

“屠夫”想了想，“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这……听不出我在嘲讽吗？

乔巡问：

“红桃A是你的老师，没教你感吗？”

“感对我不重要。但我很在意她的感，尤其是心理健康问题。哦，还剩两分钟。”

“你为什么杀我？”

“不知道。这只是‘先生’的任务而已。”

乔巡沉默了。

的确。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那个诺曼先生。

仅仅是见过一面……

“还有一分钟。”“屠夫”像一个无的报时间机器。也像考场上宣布倒计时的监考老师。

每次报时，都会让一些学生不由得紧张。

乔巡，没有紧张的空间。因为他的结果写得太明显了，就像知道自己要得零分的差生。

差生，会紧张考试倒计时吗？

“是你杀了‘大师’吗？”“屠夫”问。

乔巡疑惑，“‘大师’是谁？”

“方块10。”

“方块10是谁？”

“屠夫”看着他的脸，不再说话。

等待最后的屠宰时刻。

接着光，乔巡向墓道墙壁铭刻的文字看去。然后，他惊讶地看到，一些文字，在小幅度地扭动。

“你有话要带给小红吗？”

“我祝她身体健康。”乔巡随说。

“屠夫”点点，“好的，我会帮你带到的。”

乔巡：还真是个没有感的杀手。

最后的时间，流逝得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快。

一分钟的倒计时，很快结束。

“屠夫”望起，“你该死了。”

说完，她动了动自己的右手手掌。

纤细的手掌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

乔巡的身体应声倒地，被分割为标准的七大块。

血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