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才，他们才会想要知道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有不有趣，压根是次要问题。

莉莉薇轻轻抚摸围起墓地的栅栏木桩，然后吐出一道又细又长的白色气息。

“这样你能理解了吧？”

莉莉薇点了点。

点了点后，莉莉薇露出感到伤脑筋的表，笑了笑说道：“早知道就多说一些故事。”

莉莉薇依旧是如此地温柔。

“不过，嗯……”

莉莉薇抬高下，环视了不算宽敞的墓地一圈后，微微倾着继续说道：“对多数来说，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实嘛。”

“是啊，正因为，如此，行脚商才可能做成生意。”

听到罗利的回应后，莉莉薇笑着说：“的确。”

“不过，世上真的有太多本大们不懂的事。这次本大又多学会了一件事。”

莉莉薇刻意说得快活，然后松开罗利的手，并当场转过身子。

“那么，现在谜题解开了，该回去了嘛？本大的醉意都快退去了。”

“我赞成。而且，明天还多的是时间……”

罗利停顿了好一会儿后，重新握紧莉莉薇一度松开的手，把话说了下去：“我们的旅途还没结束呢。”

只要旅途还没结束，就没有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管开心的……悲伤的或痛苦的事，都有可能在旅途上遭遇。

不过，只要有一条足够让两牵手同行的道路不断延伸，就能够继续往前行。

莉莉薇抬仰望罗利，并微微嘟起唇形美丽的嘴笑笑。

然后，莉莉薇抬高下并露出满足笑容说：“嗯。”

盖满白雪的针叶树，犹如寡默兀立的卫兵。四下安静无声，唯有不知何来的鸟鸣格外清晰。

若天上能有一片云，就会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但今天天空偏偏蓝得像海底。

到来不知该做何表，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那么，出发吧。”

随声抬时，一切已准备就绪。

领路的祭司表肃穆地行礼，其身后有两名男子各抱举一个高的长杆，杆子顶端各有一面看似相当笨重的铁制徽记。

他们后还有六名男子左右排成两纵列，肩上扛着棺木。

“愿真主与圣灵降福天下苍生。”

祭司庄严地吟出祷词，一行缓缓起步。

沿路的针叶树底下，走出一张张困惑的脸孔。

有穿戴隆重，有刚丢下手边工作跑来。他们像鹿在林中撞见类般不知所措，直到祭司促请才靠近棺木，接连向棺中低声告别。

时间虽短，但看得出每句都是经过苦思的肺腑之言。

听着听着，仿佛那些话都是对自己说的一样，令下颚稍微一缩。

不，就当是那样也无所谓。

会改变念，是由于在街角拐弯时不经意瞥见来路的缘故。

彼端有一栋建筑。

兴建当时，还隐约有自负，曾几何时锐气都已磨圆，稳重地座落在那里。

尽管一路上受了不少协助，真正守护那里的仍无非是这两自己，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棺木前高举徽记的男子们宛若听见了他的胸怀，将吊杆举得更高了。受冬阳光照耀而沉光闪闪的徽记，原来是一面招牌。

刻在上的是一狼，以及——

“在神的护佑下，我们平安抵达神的家园。我们亲手足的灵魂，将在此获得永远的安宁。”

由于地处山偏乡，教堂是临时用仓库改装而成的。

众随门前祭司的宣告恭敬低，祭司也随后便颔首，男子们将棺木送进教堂之中。

稍候片刻，进教堂时，棺木已置于圣坛前方，抬棺让路似的左右分开鱼贯而出。

带上门，是出于某种体恤。

缓缓走近棺木后，在边缘坐下。

揭开面纱，仿佛能听见躺在满满鲜花中的那张脸发出憨傻的鼻息。

“没想到，会是由我来替你送葬。”罗利这样说道，并以指尖轻抚棺中上了淡妆的脸庞。

“莉莉薇……”

门后传来悲凉的钟声。

事，发生在一个万里无云的冬。

在听得见来自澡堂的轻柔路德小调，午饭残香犹然飘的餐厅里。

两从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直到下午偏晚才能坐下来好好喘气。

“秘汤之地玉龙府宛如天堂？就只有客会这样想吧？呃……”

温泉旅馆“春天时光亭”的老板罗利，脖子扭得喀喀响。

辛劳的来源，可以说是到处都是。

比如说，来这里泡汤的不少是高阶圣职员，他们基本上都是些任鬼，说什么都要作晨课向神祈祷，且没有回绝的份。

为此，罗利得替他们准备圣经，切齐烛台蜡烛并点好火，准备地毯以免祈祷时跪痛他们的玉膝等有的没的。

在他们不知他辛苦而自顾自地祷告时，罗利需要打扫浴场，收拾昨晚泡到夜的所留下的餐具。

清理垃圾，捞取池中落叶，洒热水融化主屋与浴场间联络通道的路面结冰等。

偶尔，还得驱赶偷泡汤的野兽。

忙着忙着，厨房烟囱冒起炊烟，宣告另一场战斗的开始——准备早餐。

别以为圣职员早餐就会吃得朴素简单，这些会一路吃到上床睡觉才肯罢休的客，早餐的要求也多得可以。

在一抵三的料理高手宋金水身旁，罗利一个劲地不停洗碗。

现在，没有立场计较什么老板不该洗碗，原先帮他打这种杂的手一次少了两个，只好自己多担待一点。

再一个需要招呼吃早餐的零星散客，为泡汤客准备毛巾或衣物，如果有乐师或舞者上门还非得替他们打点不可。

由于各浴池大小不一，自然有多有少，为了不让乐师或舞者因争地盘发生冲突，谁什么时候在哪表演，罗利都有必要代为安排。

而且要准备带绿叶的树枝、鲜花，甚至刺绣天棚等小道具，以提供更花俏的表演。

如果在这部分小气，客的赏钱就多不起来。

赏钱少了，乐师们就会跑去其他温泉旅馆，而这世上没有哪里比没歌没舞的温泉旅馆还要冷清。

当然，不能让舞者们在又湿又冷的石地上跳舞，必须记得铺上前一天就用暖炉烘的毛织品。

然后，为最后一早餐客收拾碗盘的同时，又得服务提早上门吃午餐的客。

好比拿锅瓢接完整场滂沱大雨的工作量，经常让罗利感到自己不晓得在忙些什么。

然而，只要咬牙撑下来，辛苦总会结束。

再说，这波大流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您辛苦了。”

罗利在静悄悄的餐厅角落坐下喘息时，宋金水走了进来。

这名称作少稍嫌失礼的子，看起来不算身强力壮，但举手投足仍十分有力，一点也没有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疲态。

若她说自己其实一手养了十个孩子，说不定罗利真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