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没错。”

钟有艳一边说道，一边收拾起东西。

时间已经很晚了。

连我这条不贪睡的狗也因为，太困，而忍不住张大嘴打哈欠。

所以，钟有艳紧接着说出的话语，就这么直接丢进了我的大嘴里。

“我听旅馆的老板娘说你在唱走了调的裁缝师之歌。”

我不小心从喉咙发出奇怪的叫声。

如果我是类，肯定会捧腹大笑。

钟有艳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有主一在橙色烛光笼罩下，仍看得出满脸通红，并且僵着身子。

“那、那、那个是……”

“哈哈哈，现在已经晚了，所以不太方便，但我会找时间好好让你怎么唱。我第一年当学徒的时候，就已经唱到都不想唱了。我还被迫站在城镇的广场中央唱呢。”

钟有艳一把抱起布料和其他物品，然后一副怀念的模样说道。

主因为，太过难为而甚至眼角泛着泪光，但那表也掺杂了开心绪。

“不过，相对呢。”

看见我不停地甩动尾，钟有艳用脚尖顶了一下我的侧腰后，继续说：“你要让我唱牧羊之歌。”

站起身子之前，我的视线已经移向主。

主的脸部像结了冰似的僵住不动，然后把视线移向一直立在墙上的那把具有特征的拐杖。

主当然能坚称那是行上所需的拐杖。

即便如此，主还是把视线移回钟有艳身上，并试图张开颤抖的双唇。

这时，保持淡淡笑容的钟有艳先开了：“钱少莲跟我说过了。毕竟那家伙继承了先祖流传下来的遭唾弃血统，只能当个放高利贷的。那家伙很担心你呢。啊！不用这么严肃啦。”

钟有艳踏出一步、两步地走近主，然后在主耳边低声说：“因为，我也打算找放高利贷的当老公。”

“咦！”

主的表一变再变，甚至让佩服起她怎么有办法说变就变。

钟有艳一副享受看主这般反应的模样眯起眼睛，然后一边说：“我走了。”一边朝向房门走去。

“小狗狗也是，昨天抱歉哦。”

我叫战神，不叫小狗狗！

我先吼了一声，这么提出主张后，才目送钟有艳走去。

钟有艳走出房间后，房间内只听得见蜡烛燃烧的声音。

我回看向主后，发现主保持着多种绪杂、难以形容的表，并用手按住双颊杵在原地。

主想要成为遇到任何事都不会动摇的辅助祭司，似乎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练。

我贴近主脚边坐下来后，主保持按住双颊的姿势，低望着我说：“她说要找放高利贷的当老公耶。”

这点似乎才是主感兴趣的地方。

虽然觉得有些受不了主这般反应，但也觉得很像类少会有的表现，所以算是好事吧。

旅馆老板娘端来早餐时，一起送来了长年用惯的圣经。

王美顺昨晚似乎清醒过来，并且写下吩咐事项。王美顺吩咐说因为，其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打算休息到过了中午的时间，所以要主在那之前暗记好一些祷告词，并且把碎布条夹在要主暗记的几个地方。

在城镇里吃早餐是非常奢侈的行为，而如果说旅馆愿意招待早餐，是代表感谢主救了王美顺的证据，那么今天的早餐又换回了小麦面包，就会是感谢主下定决心接受城镇请求的表征。

虽然我也享用了几小麦面包，但也再次听到主的坏心眼话语。

没错，我不需要实际暗记什么东西，但我敢自信满满地说自己是支撑主暗记的力量。

支撑基本动作的士兵总会被误解过得很轻松。

“此乃神之荣光……”

主反复嘟囔个不停，一只脚还脱去凉鞋，一直在我的背上，来回滑动。

如果背错了，主就会用脚趾夹住我的毛发拉扯。

总算记住内容并往下一个内容前进时，主就会叹气，并同时坏心眼地用力压我的侧腰。

湖泊想要有满满清澈湖水，湖底必须有足够的度让泥土沉淀。

只要主觉得能发泄，我非常乐意被盖上一层泥。

不过，还真希望有能夸奖一下为了不阻碍到主用功，一直趴在桌下忍耐的我。

还有，希望主不要一想到就把脚趾塞进我的耳朵里。

只有在主这么做时，我才会抬起，然后把冰冷的鼻尖贴在主脚底。

“此乃神之荣光……所现。这是因为……这是因为……唔……”

主因为，想不出来而发出低吼声，陪伴羊群生产时的主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虽不确定有没有传来“碰”的一声落地声，但主忽然挺起身子这么说：“这是因为，我们遵照了神之旨意！”

主在这之后确认了答案是否正确，看那模样似乎已经背起来了。

她粗鲁地用脚抚着我的背。

既然我都承认主的集中力和能力很好，那就压根没必要为她担心。虽然我们彼此语言不通，但主在短短期间内，已成长为那么了不起的牧羊。暗记文字这种单纯行为与牧羊的工作比起来，压根是易如反掌。

“呜……虽然我不确定有没有记住最前面的内容，不过嗯，其实还挺容易记住的……喂，你有没有在听啊？战神。”

看见主朝向桌下探出，我只好挺起身子爬出桌下，然后在主身边坐下。

主一边露出难得见到的骄傲表，一边抚摸我的这么说：“你就不能也记住个什么词汇吗？”

我是一匹士兵，士兵不需要语言。

看见我别过去，主像个喜欢自豪的小孩子一样用鼻子发出叹息声。

然后，一副有些瞧不起我的模样，摸了摸我的。

我都不知道该从何处生气起。

很久没看见主这么天真无邪的表现了。

因为，我的心胸非常宽大，所以决定大方地原谅主。

“啊，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哦？”

虽然木窗敞开着，但在不熟悉的房间里，而且不是住惯了的羊寮，所以没办法从光线强弱立刻判断出时间。

主从桌上站起来，然后把探出窗外仰望天空。

主这般模样让我感到新鲜。

因为，过去主在城镇时总是在七八糟地堆着麦杆，还有老鼠和只随意走来走去的羊寮内一边像个受高烧折磨的病躺着，一边推算时间。

然后，主会看向设置在高处用来采光的小小窗外，并望着天空推算时间。

这时候，主会露出像是显得达观，也像是感到绝望的表，让看了不禁感到心疼。

与过去这些时候相比，现在的主看起来幸福极了。

可能是主认识的从底下走过，主挥了挥手做出回应。

“差不多该出门了。战神！”

我叫了一声后，在房门前待命。

主急急忙忙地做了各项准备后，几乎是条件反地看向某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