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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德阳府的城门缓缓关上，望着拥挤的群散去，李闯方才松了一气。

他不怕城外的难民会进城，事实上，守卫在此的兵卒也不是为了阻挡难民进城，而是为了拦住意图去城外粥场混吃的城中居民。

粥场，城内外都有。

然而，就是有，在城内吃完以后又跑去城外，吃不完都要兜回家去……

若是饥民也就罢了，其中不少还是家有余财，就想着钻空子，吃粥场的，这就让无奈。

李闯对这些很反感。

大灾两年仍体白肥胖，却还要去和饥民争抢粥米，知运粮不易的他，对这些自然喜欢不起来。

与接替的兵卒换了班，李闯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州衙，他虽然有些微末武功，但这些天也着实太累。

“李闯？”

刚进州衙，丘斩鱼就瞧见了他，摆摆手将其唤过去。

“丘大。”

李闯恭敬抱拳。

“劳你再跑一趟，就这些卷宗送去春风楼后的小巷，予杨千户。”

丘斩鱼抱来好几十斤卷宗，递给他。

“是！”

李闯神色肃然，接过卷宗，心中念翻滚。

杨千户？

就是那位击杀冀龙山，震杀萧战，硬闯州主府宅全身而退，徐老大眼前的大红，杨狱吗？

望了一眼后院伏案批阅的徐文纪，李闯的眼神中闪过羡慕。

自己何时能成为徐老大眼前的红？

心中想着，他的脚步却没停，出得府衙，就向着春风楼而去，此时临近傍晚，城内外的粥场都在施粥，街上的行并不多。

很快，他就来到了一处清净的小巷。

呼！

刚转进小巷，李闯就觉一迅疾的风扑打到了面上。

“这风……”

李闯惊诧。

他后退一步，风顿无，前进一步，就扑面而至，再退，再进，几次尝试后，他的脸上尽是诧异。

怎么回事？

“是那位杨大在练功？”

李闯心跳的‘砰砰’响。

这些子里，他可没少听过有关于这位杨大的传言，都说他的武功已化境，放眼青州都是顶尖。

他驻足了片刻后，还是止不住好奇走进巷子，随着他的走动，他好似听到了流水之声。

初时潺潺而动，旋即就如大江大河在滚动，随之而来的，是可以察觉到的热，以及吹的他衣衫都在抖动的气流。

“偷窥他练武可是大忌……”

走了几步，李闯又有些犹豫，想了又想还是停下了脚步，但这时他才发现，这小院的门根本没有关。

亦或者是被鼓的风吹开了？

‘这可不是我想偷看的……’

李闯心中嘀咕，眼神止不住的瞟向门内，这一看，眼神都直了。

小小的院落之内，有在打拳。

其一袭赤色飞鱼服，体魄修长而匀称，随其拳脚推动，衣衫都被气流灌满。

他的拳法没有什么妙可言，动作也无甚美感，甚至连速度都谈不上快，只有微末武功的都能看得清楚。

不像是在练武，反倒像是要传授弟子的老拳师在教拳。

然而，在李闯的眼中，这一幕，却神奇到了极点。

他的动作很慢，似乎也无什么劲力在其中，可其指掌所向，气流竟如活物一般游动鼓着，整个院子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怪物。

他所感受到的气流，就来自于他那平平无奇的动作之中，也来自于院落内鼓的气流。

“这，这……”

李闯心神一颤。

这一幕，他看得分明。

院落中那位大箕张如爪的五指之间，竟有着无色透明，却明显区别于周围环境的球体在滴溜溜的转动。

握气成球？！

李闯倒吸一凉气，下意识的也抓了抓，却哪里能抓到任何东西？

呼！

吸！

突然，院落内响起了更为猛烈的呼吸之声，好似城中最大的铁匠铺中千百风箱同时拉动的声音。

李闯只觉气翻涌如，几乎分不清眼前的是空气，还是江海翻涌，滔天。

呼！

一霎之后，动静消失。

李闯战战兢兢的望去，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鼓到极限的飞鱼服缓缓瘪了下去，而那位大，却微微抬后，张吐息，一如他曾经所见过的武林高手们收势。

然而，这不是一气，而是一剑！

咻！

气剑吐出，如强弓激，更似传说中剑仙们的剑丸，绕着院中老树打转，几个刹那而已，枯败的老树竟已被切成了无数的碎块！

木屑纷飞中，李闯彻底呆住了。

呼！

悠长的气吐完，杨狱不曾收势，足不离地，徐徐蹚步，双臂舒展，感受着气流的细微变化。

空气如水般泛起涟漪。

曾几何时，他一拳击出，极快的速度与力道之下，也可掀起气，配合内息更可化生罡风。

可那必然会伴随着音。

而此时，他的速度仍然快，力道也足够强，却反而没有了音响彻，相反，他感觉到了气流如水般环绕。

“摩擦！我与空气间的摩擦变小了……”

“我的身法、拳掌，比之之前足可快出三成，空气的阻力，大大降低，我的拳力损耗小了太多！”

“可惜，罡气太过难以束缚，想要以真罡达到传说中七玄门祖师飞剑斩于千步之外的程度，根本不可能……”

……

拳掌推行间，杨狱几乎有些痴迷其中。

七里，他前后熔炼了十多批次的玄石，几乎花光了他身上的散碎金银，而这变化，同样是立竿见影。

玄石体，他的筋骨皮膜如同又经历了一次换血的蜕变，弥补了他比之同阶弱了一筹的横练体格。

而比之体魄提升，外显的特才是他最大的惊喜。

随着他的动作，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体内，似有着微弱的电流产生，刺激着他身躯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这个变化很细微，可他的感知何等敏锐，只是，这个变化刚发生，他也尚未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难道，这就是异术？”

杨狱想起了余凉的‘阳化殛手’。

他那门传自万象山的秘术，似乎就可在一定程度上，以电流对敌，因其迥异于寻常武学，故而称之为异术。

与他此时的状态，岂非是有着共通之处？

“下次见面，倒是要与余凉手一试……”

念闪过，杨狱缓缓收势，满院气流的呼啸声，也随之停止。

看向了门外战战兢兢的年轻：

“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没有？”

“杨，杨大。”

感受到杨狱的目光，李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