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月，能骑马带兵器的物，都是能决定他生死的大物，他哪里不害怕？

更后悔自己多事。

救他什么？

自己死定了吧？

磕没几下，突然有一只苍老的手掌搀住了他的手臂，李大山惶恐抬。

那是一个须发都近白，只有一身发白衣衫，看上去还有些佝偻的老者，他搀扶着自己，脸上流露出他不理解的复杂。

“你没有罪，更不需要任何恕罪……”

他听到面前老如是说道。

“你们，都没罪，更不需要死。”

徐文纪望着城外躺出了十数里，犹如地毯般的枯骨饥民，语气中有着难以形容的悲哀：

“有罪的，是老夫。”

“徐老！”

丘斩鱼面色一变，翻身下马，尚不及到身前，徐文纪已跪在了所有灾民面前。

“老夫徐文纪！”

苍老的声音远远回，徐文纪重重一磕，雄浑的内气鼓起来：

“今之后，若尔等食不可果腹，尽食吾心肝！”

隆隆之音在德阳城外回不休，空的护城河外，不知几千、几万还是几十万的饥民，全都呆呆的看向他。

没有几个看的到他，可那声音，却在一次次的回之后，在所有的耳中响起。

呼呼！

燥热且冰凉的风起了徐文纪单薄的衣衫，他的血气早已跌堕了太多，却耗费内息一次次的发声。

终于，有反应了过来。

“徐，徐老大！”

李大山惊呆了，双腿一酸，再度跪倒了下来，嚎啕大哭，再没有吝啬本就不足的体力的意思。

“老大！”

“徐大！是他老家来了！”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呼喊、哭喊、哀嚎声，在短暂的沉寂之后，几乎如逆一般冲天而起，巨大的声音，甚至穿过了高高的城墙。

回在了整座德阳城中！

一呼百应！

一高过一的呼喊声中，丘斩鱼等一锦衣卫都觉心神震，数万，数十万的声嘶力竭，是比之武圣之吼还要来的震撼心的声音。

城墙之上，城门之前，城墙之后，无数听着这声音，心神颤栗，惊悚骇然。

“这……”

丘斩鱼心神震动。

他知道，在此的如此多灾民，未必都听得到徐文纪的声音，更或许许许多多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可他们，也想活！

哪怕没有知道他们的名字，哪怕在后的史书之中，他们或许只会是一个冰冷而渺小的数字。

他们，也想活！

牧守一府的安思之，没有在乎过他们。

坐镇一州的聂文，也没有理会过他们。

甚至于，那名义上的龙渊道之主，也都没有回应过他们。

然而此时，终于有，向他们承诺了。

让他们果腹，

让他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