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欲哭无泪，双手举过顶：“天地良心，我要是有哪能耐打她，就让我不得好死！”

“是她，是她拿缝被子的针扎我，你们看，看我这手臂被扎成啥样了……”

杨氏于是撸起手臂来，手臂上果真星星点点。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爹，兰儿爹，不是我不尽心尽力伺候婆婆，实在是这样的恶婆婆，我伺候不了啊！”

“来了几，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这子咋过！”

杨氏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杨华林一脸的烦躁。

老杨则是有些狐疑。

老汉于是问谭氏：“你扎她了？”

谭氏摇：“没扎，我眼瞎了，都摸不到针在哪，拿啥扎？”

杨氏道：“针就在你身后的针线簸箩里，你方才就是拿针扎我的，晴丫在这，她看到了，不信你们问她！”

老杨和杨华林于是都把目光落到杨若晴的身上。

杨华林道：“晴丫，你要说实话。你有没有扎你二妈？”

杨若晴勾了下唇。

她不过就是一个来看戏的，咋还成了目击证了？

她看了眼杨氏。

杨氏一脸哀求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她又看了眼谭氏。

谭氏撅着嘴坐在那，看似一脸的倔强。

可那放在腿上的手，却忍不住紧紧揪着裤子。

显然，心里也在打着鼓。

杨若晴暗笑。

谭氏跟个老小孩似的，今个还蛮可嘛！

清了清嗓子，杨若晴指着杨氏道：“我方才进来，见在吃桃子。”

“二妈冲进来说把桃核扔，弄脏了地儿，要拽出屋子。”

“二妈好凶，把我吓坏了，还以为她要打呢，幸好爷你们回来了……”杨若晴道。

杨若晴这话一出，杨氏气得一气差点没提上来。

“死胖丫你睁眼说瞎话，你安的什么心啊！”

杨氏哭骂起来，憋屈得恨不得撞壁。

而那边，谭氏则挺直了腰杆，声音顿时变得底气十足。

“听到了吧？你们都听到了吧？杨氏就是这样打骂我这个瞎眼婆婆的！”

“老子啊，这里呆不下去了，咱今个就回村去……”

“跟里正那说，把这个不孝不义的东西，逐出长坪村，田地收回来，往后咱老杨家没二房这几号……”

听到要从杨家除名，收回田产，还要被驱逐出长坪村。

杨华林顿时慌了。

身败名裂，房子，田产都没有，一家四就是无根的浮萍！

柏小子也就没有户籍，没有户籍，就没法儿送去蒙学。

将来就不能念书考功名。

杨华林吓得连滚带爬来到谭氏的身前，抱着谭氏的腿求饶。

“娘是，是儿子错了，是儿子吃了猪油蒙了心错听了那个蠢的话……”

“打从今个起，儿子会好好孝敬您和爹的。”

“你们就跟这儿安心的过，求求你们，别把我们驱逐出去……”

看到杨华林哭得涕泪横流，老杨也是一脸的感慨。

“早知今何必当初！”老汉道。

谭氏则挺直着腰杆坐在那，朝杨氏这边扭过来。

“你媳打了我，莫想一句话就了事，让她过来给我磕认错，不然这事儿没完！”谭氏道。

声音铿锵，没有半点让步。

杨氏气得摇摇欲坠。

杨华林道：“娘，我替她给您老磕认错……”

“放！”谭氏一掌又拍在杨华林的脸上。

把杨华林都拍懵了。

等到他捂着脸回过神来，就是对这边还在忿忿不平的杨氏一声怒吼。

“蠢，过来给我娘赔罪！”

最终，杨氏还是屈服了。

给谭氏下了跪，磕了，认了错。

捂着脸哭着冲进了杨若兰的屋子，母两个抱痛哭去了。

这边，杨华林拿来笤帚啥的，亲自打扫屋子。

杨若晴把鞋子给了老杨后，打算离开。

临走前又看了眼那边床上，谭氏盘着腿坐在床上磕瓜子，跟个老佛爷似的。

哎，姜还是老的辣。

谭氏pk杨氏，谭氏完胜！

老杨送杨若晴和杨永进到巷子里。

老杨问杨若晴：“我不在的这几，家里和事，方方面面都还好不？”

杨若晴微笑着点：“一切都好，爷甭挂念。”

老杨又问：“工地上屋子进程咋样？快上梁了吧？”

上梁？

杨若晴想了下。

照着这一带的习俗，上梁是建造屋子里的高部分。

就是在屋子盖得差不多的时候，把屋脊梁给顶起来。

在庄户家，上梁的时候是要办酒席，招待前来送贺礼的亲戚朋友的。

杨若晴对老杨道：“还没上梁呢。”

“这几大家伙都在忙着割菜籽打麦，工匠们都放了几假。”

“等到弄完了菜籽和麦子，怕是就要筹备上梁的事了。”她道。

老杨点点：“好，上屋脊梁的时候，记得跟我这捎个信。”

“嗯，会的。”

“好，那你们回酒楼去吧。”老杨道。

一路沉默的杨永进这时候忍不住出声了。

“爷，你和真打算就这么跟二伯他们耗着？”

他问老杨。

老杨怔了下，看了眼杨永进。

杨永进接着道：“我眼睛瞎了，啥事都不好使。”

“二妈又是那样尖酸刻薄，先前连院门都不让我和晴儿进。”

“我担心你和我受欺负！”杨永进道。

老杨听明白了杨永进的话，老汉一脸的感慨，也一脸的欣慰。

他抬手拍了拍杨永进的肩膀：“你二伯，说到底是我和你的儿子，虽说他偷耍猾了些，可终究不敢太造次。”

“进小子莫为爷担忧，自己的儿子，啥德，我们还是晓得的。”

听到老杨这么说，杨永进也不好再说啥。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赶紧回酒楼吧。”

老杨再一次催促着，“晴丫记得跟你爹那捎句话，让他莫记挂，我们过的好……”

“嗯，我会的。”杨若晴轻轻点。

和杨永进一块儿走出了巷子，进了前面的一条大街。

又走出好一段路，她转望了眼身后。

老杨还站在巷子。

老汉双手背在身后，腰间着一根旱烟杆子，站在那里微微佝偻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