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全然置之不理，仿如对外界事物全无感应。

穆嫣嫣上了三炷香，伸手而出，并指一划，三滴鲜血，落墓碑前，发出淡淡的红光，随即化作一团血雾，消失不见。

“三滴鲜血，三生姐妹缘。”

穆嫣嫣怅然道：“我要回去了……这一次，师门出现了两个叛徒，险些闯出滔天大祸……门派方面必须要有所代……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安息。”

穆嫣嫣转而去。

“师父。”

左小念在后面担心的叫。

“放心，师傅没事。”

穆嫣嫣抚摸着左小念发，道：“你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好好准备……等我回来。我这次也濒临突，回山突吧……在这红尘间……”

穆嫣嫣露出凄然无奈的微笑，轻轻摇：“我不敢了……”

挥挥手，飘然而去。

左小念留下来，陪着左小多，为何圆月守墓。

一起守墓的，还有蒋长斌，孙封侯，蓝姐，龙雨生，万里秀，李长明等……三十多。

六天后……

秦方阳终于动了。

他身子一动，但不过往前迈出一步，整个便已经倒在地上。

大家见状齐齐惊呼，左小多抢前一步，将之扶起。

但见秦方阳枯槁的脸上竟现一丝笑容，只是，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这一丝笑容，却让所有心都是重重的一跳。

但秦方阳并没有做出让大家担心的那些事，竟然主动的吃喝了一些食物，服用了一些丹药之后，不待众相助，自行运功催化，疗复伤势。

“我没事了，化云修者的体魄强横，非同一般。”

良久，秦方阳起身，转，看着何圆月的墓碑，淡淡道：“她还有这么多事，留待我完成……我，怎么能垮？”

“我要走了。”

秦方阳看着何圆月的墓碑，轻声道：“你在这里，好好地，乖乖的等我。等我把这些事做完，我就来陪你。”

声音语气，就如同何圆月仍旧还活着，就坐在他面前，而且彼此关系也已经全然恢复了一般。

秦方阳的表声音，尽都充满了依恋，还有……宠溺。

“诸位无需为我担心。”

秦方阳看着墓碑，温柔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死，更不会做傻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你……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我知道你是你。傻丫……让我陪着你演戏，这么久，还好玩么？”

墓碑上的何圆月微笑着看着秦方阳，眼神中，似乎也有透出。

“所以你看着我演戏，对么？但你看出来了么？你如今什么样，之前什么样，你的丈夫，可在乎过么？”

“我不在乎的。”

秦方阳上前，缓缓摩挲着墓碑，轻声道：“我不在乎的，你看到了，是么？”

“丫啊……若是有来生，一定要让我，认出你。”

秦方阳温柔道：“答应我。”

一阵旋风来，香烛纸钱随风起舞，在秦方阳身周盘旋飞舞，似乎是何圆月，在做出应答。

秦方阳眼泪夺眶而出，哽咽地说道：

“一定要让我知道，你还在这个红尘间……要不然，我……我……我活着，实在是没有半点意思……”

“我这就回去了，好好的休息一会。明天你七，明晚，我再来陪你！”

“后天早晨，我就走了。我要去斩杀那两个仇，然后，去做你所说的，每一件事，你之所愿，为夫的，一定为你完成。”

秦方阳泪流满面：“芊芊啊……所有的事，都给我，你就放心吧。”

“一如之前，你最放心的，就是我，你最不放心的，也是我。我的傻丫啊……”

蓝姐静静的上前，道：“秦方阳，后天，我们一起走。小姐之前说过，如果她去了，就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

秦方阳脸上流着泪，却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用了。因为……我怕我上了你，或者你上了我，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我都承担不起。”

蓝姐脸涨得通红：“秦方阳，你什么意思？”

秦方阳淡然道：“她的个中意，我不信你不懂，我知道她是好意。但是更明白她的心意。”

“我要做的事，刀山火海步步生死，你我在一起，能永远平安不受伤？受伤了岂不要互相照顾，孤男寡照顾来照顾去……呵呵……”

“以我为，以你个，无论彼此谁受了伤，有了危险，必然豁出一切相救……再之后，一切皆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或者那是她愿见的，却绝不是我愿见的……”

“所以，还是不必了！”

“你有属于你的生，我则有我必须要完成的事。”

秦方阳转身，面对墓碑，轻声道：“你不要再安排我了，好么？”

墓碑上的何圆月仍旧在笑，缱绻。

秦方阳转身而去，衣袂飘飘，转眼走出几十米。

左小多，李成龙等同时叫道：“秦老师。”

秦方阳也不回，背对着挥挥手，身子闪了几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

到了第二天，七。

祭拜的蓦然增多。

众忙了一天。

晚上。

秦方阳准时出现，仍旧是一身黑衣，举止间很是利落，显然伤势已经大有好转。

他安然坐在隐蔽处，闭上眼睛不言不动，谁也不理。

纵是左小多上前说几句话，秦方阳仍是不理。

左小多对此也只余扼腕叹息一途，百般无计之余，直接甩出来一滴气运点，确认了一下秦方阳的最近运势，这才稍稍安心。

随即，悄悄的塞在秦方阳袋里一个空间戒指。

秦方阳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动，没有拒绝。这份心意，容不得拒绝。

一夜很快过去。

秦方阳站起身来，大踏步而去，这一天，由始至终，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吐一个字。

墓碑上，何圆月的眼睛仍旧温柔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

秦方阳始终没有回，直到身影消失在远方。

他没有回二中，便从此不知去向，或者要很久很久之后，才会重回众的视野之中。

又或者，从此再也不见！

蓝姐出现在墓前，苦笑一声：“小姐，您安排的太多了……您稍等我一段时间，我要回一趟老家，给你安置衣冠冢……然后，然后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我们相伴了一辈子……我不在……你会寂寞的吧？”

蓝姐扶着墓碑，喃喃道：“等我几天，我就回来。”

她缓缓后退，退出十几米，鞠躬。

“等我回来。”

一道剑光冲起，蓝姐的身形在高空中一闪，便即消失了踪影。

她去往的，赫然是与秦方阳截然不同的方向。

至此，坟前就剩下十个。

左小多，左小念，龙雨生，万里秀，余莫言，李长明，李成龙，蒋长斌，孙封侯，胡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