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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半夜，唐灿依旧没有休息。

没有任何意外的况下，他明天就将正式出发，出使大凉。

所以。

如果有任何的事，他都需要在天亮之前解决。

不然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马粪仔聂顾坐在他的对面，有些局促：“我这两天查了一下。耶律春才的事，很奇怪。”

“王都之中，并没有太多见到他的脑袋，只有童明德、拓跋寥寥几。”

“能不能确定？”

聂顾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不好说。”

“那你去大非川的时候，在查一查就是了。”

“另外，关于许负，你还知道什么？”

“不知道。”聂顾摇了摇：“许负一直都很神秘，知道他的并不多，他的事迹很多也都是宫中传出来的，其中真假难辨。”

“嗯。”

沉默了片刻，唐灿接着说道：“此去大非川，不管你找没找到，一个月之后，你去神都找我。”

聂顾不由得一怔。

一开始，他和唐灿商议的是这一次去大非川，没有结果，未必会出来。

没想到，唐灿又改了主意。

唐灿苦笑一声，微微摇：“这一次的神都，恐怕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简单。”

“路上，我会尽量控制速度。”

“快则二十五天，慢则月余。”

“你若提前到了神都，就去承福坊等着我。”

“如果承福坊不方便，就去北市以北的敦厚坊。”

“敦厚坊十字大街以南，有一处茶馆，是我组建山房的时候买下来的，但是谁都不知道……”

一直代了许多事，等到天半露出鱼肚白，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鸣的声音之后，马粪仔聂顾，终于走出帐篷，背上自己的背篓，开始一天的工作。

……

时间，匆匆而过。

不知不觉，已是上三竿。

如昨夜所说，今，拓跋并未来访。

来的，只有童明德，以及他身后，一长串的高昌孩子。

三百，经过数准备，挑选出一百五十。

至于剩下的一百五十，则是统统归于高银柳。

除此之外。

另有近百负责驱赶牛羊，还有数十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

庞大的队伍，在马场上，绵延不绝。

童明德看着唐灿，轻声说道：“此去大凉，一切顺利。”

“犬子，就拜托了。”

“嗯。”唐灿点了点，没有多说什么客气的话。

看了看一旁的童奉，与童明德拱手而别，直接带着，一路赶往镇北军大营！

这是第一次。

绵延不绝的队伍，走向镇北军大营。

走在唐灿的身边，童奉忽然明白了。

如果不是唐灿之前带着他走过一次镇北军大营，今天看到营门，他的心态，恐怕无法像今天这么平和。

尤其是。

镇北军的营门外，李药师安排列阵。

近万， 旌旗招展。

着实有些压迫力！

高昌阵营之中，群不免有些紧张。

“童奉，你去跟他们说一说，别慌。”

“是。”

童奉赶忙下去，安稳心。

唐灿依旧一马当先，不疾不徐。

时间不长，已经行至跟前。

唐灿翻身下马，望着对面。

在他对面，李药师、秦寿等，全都是一身戎装。

尤其是秦寿，非常难得的穿上一身铠甲，看起来像个正经。

除此之外，另有一驾囚车。

里面的，自然是李药师之前和唐灿说过的，阉宦陈瑛。

“我不是要给你下马威。”李药师看着唐灿，轻声笑道：“过了镇北军大营，就是大凉的国土。”

“于于理，我都要认真一些。”

“你们有多少，镇北军就有多少沿途护送你们去往神都。”

唐灿笑了笑，微微点：“那就有劳李将军。”

实话实说。

李药师派护着，有好有坏。

好的，自然是很为有镇北军护着，他们安然无恙。

坏的，也是因为有镇北军护着，他们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且……

这么多盯着，唐灿就算想做些事，也不太方便。

“诺，这个陈瑛，也是我答应你的。”李药师随说道：“只要走出镇北军大营，随你处置。”

唐灿看了看，接着皱眉说道：“怎么让他坐着这么舒服？”

“给他点起来，脖子加起来，抻着点。”

囚车之中，并未上刑，只是无打采的陈瑛忽然睁开眼睛，寒芒大盛，死死的盯着唐灿，中发出桀桀怪笑。

他的舌，已经被李药师让切了，省的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李药师微微一笑：“还不按照唐御史的安排做？”

说了一句之后，跟着笑道：“对了，知道你最近喝青兰酒，我有让准备了一些，算是给你当做礼物，路上喝一点。”

“那就多谢李将军了。”

“我的酒不是白喝的，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说话之际，李药师特地看了一眼刚刚走过来的童奉。

他的小心思，唐灿心知肚明，不由得哑然失笑，摇了摇：“这是何必？”

“年轻，玉不琢不成器。总得让他知道知道，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未必是真的。”

李药师望着童奉，一字一句：“放心好了，唐御史并不是和我做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只是我在大凉有一门亲事，唐御史回来的时候，可以把我媳送过来。”

童奉脸色一红，不由得低下。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

“出发！”

唐灿轻喝一声，一挥手，无数，随之涌镇北军大营，又从另外一面，走出了镇北军大营。

正式，步大凉国土！

初春时节，长莺飞。

绵长的队伍，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出大门……

门外。

李药师并未相送，只是一脸笑容的看着队伍，忽然开：“可惜了，这么热闹的事，某却没有机会看到。”

一旁亲随，面露不解，却并未发问。

与此同时。

唐灿已经放弃了骑马，转而钻进了马车，直接躺下，开始补觉。

另外一边。

马场上的马粪仔聂顾，将背篓和自己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好，身形一闪，向着大非川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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