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门攒动，要塞里也休息着不少士兵。

院子里停泊着农夫的牛车和商的马车。

歪斜的瞭望塔上，两名士兵提着十字弩警戒，注意到树林中走出的队伍，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天啊…你们，诸位猎魔大师，这是去哪儿呢？”中士飞快迎了过来，目光环顾靠近要塞的这支马车队，那一双双竖瞳，让他心惊胆战，语气不知不觉变得很是客气，“带上这么多孩子，他们是学徒吗？”

猎魔们相视一望，具都面露恍然，而十二个年轻猎魔脸上带着骄傲。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对自己敬畏有加的路。

一年多以前那场诺维格瑞之战，传遍整个北境，而且越传越玄乎，什么以一敌百，十杀穿千的神殿守卫，委实让猎魔的凶名更上一层楼。

威慑力十足。

没谁再敢对着他们骂骂咧咧，或者指桑骂槐地讽刺，这自然不是什么糟糕的现象，猎魔乐得自在。

……

“我们要去艾尔兰德。”罗伊越出群简单地解释，目光扫过要塞附近的烂泥地面，那凌不止是脚印，还有一大片未被掩盖的打斗痕迹，以及弥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儿。

昨夜的一场雨，也没能洗刷掉这些痕迹。

而极其擅长于察言观色的中士松了气，非但没有多问，反而猜到了猎魔的疑惑，

“诸位大师也看出问题了吧，昨晚要塞遭到了袭击，若不是我们及时带着援兵赶来，这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中士体贴地解答。

他现在是真不敢招惹这二十多个猎魔。

要塞的士兵总共不过两百，战斗力再强也比不过那群虔诚的永恒之火守卫，他自然不想触猎魔的霉，惹火烧身。

“谁敢袭击科德温的岗哨？”格里姆骑士从群中越出，在凯尔莫罕住了一年多，他也与世隔绝的信息不通。“尼弗迦德不是已经和北方签订和平协议？”

“尼弗迦德当然不敢光明正大撕毁协议，所以是他们背地里资助的，那群可恶的森林匪党！”

中士吐了唾沫，看着骑士那暗金的甲胄和满金发，搞不懂怎么会和猎魔厮混在一起，

“Scoia tael！”他用充满厌恨的奇怪语调念出来，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科德温士兵，闻声眼中放出憎凶光。

罗伊和同伴们换了个眼神，“这是松鼠党的意思？”

“没错，阁下，这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有说，因为他们的皮帽或者腰间装饰着松鼠尾，还有说，他们住在森林里，吃的只有坚果。当然他们不只有灵，还有混血、半身、矮，但凡憎恨类的家伙都被他们拉拢了去。”

“我听过传闻，诸位曾经在诺城杀过这么一群的反类的极端武装组织。”他满脸钦佩的说，“也算了件大快心的好事，可惜杀的太少了。”

“怎么说？”瑟瑞特双手环胸问。

“如今那群徒瘟疫一般从诺维格瑞扩张到更北边的科德温。确切地说，是整个北境。”

“布鲁格、凯拉克，维登附近，布洛克莱昂森林边缘，亚甸、科德温、泰莫利亚、瑞达利亚，丧心病狂地袭击一切类的队伍，商队，军队，还有过路的流者。”

“而在科德温，他们就像野火和蝗虫群一样，以突击组的形势四处窜，所过之处犬不留，比拦路抢劫的强盗更加残忍，他们不要钱，只要类流血，下地狱。喊着什么‘类的统治已经结束，是时候恢复旧的秩序，把类赶回海里去’的号。这座桥堡就是一个典型的牺牲品。”

猎魔们闻言俱是脸色肃然。

曾经在他们手下土瓦狗般的松鼠党，已然发展到令四大王国忌惮的程度。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诺城的冲突过后，松鼠党与猎魔变成了死敌关系。

“阁下，按照你的说法，过桥往南去艾尔兰德的路程不太平？”维瑟米尔看向庭院中，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散发出腐臭。

“对诸位大师而言，应该不成问题，再多松鼠党都不够你们杀的。”中士恭维了一句，又看了看那群孩子，话锋一转。“可你们带了这么多‘孩子’，务必要多加小心。”

他让过了身体，冲麾下士兵们使了个眼神。

猎魔眼前，被马蹄践踏得满是痕迹的老旧桥变成了一片坦途。

十二位年轻的猎魔言非但不惧，反而双目放光。

他们已经受够了在凯尔莫罕整天的切磋、训练，急需实战来检验自己训练的成果。

松鼠党，完美无缺的练手目标！

“对了，不久前有一支车队过桥，往南边而去，应该和诸位顺路。天色将黑，”他婉转地开送客，

“那支车队势必会停下来暂做休整。诸位，不妨跟上去，互相照应。”

从科德温，到艾尔兰德。

被松鼠党袭击的堡垒。

一段尘封的记忆从罗伊脑海中浮现，他不由略微激动起来。

“那还等什么？”

罗伊朝着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马车队迅速离开了桥。

直到影彻底消失在眼中，要塞中的士兵和休息的路才不约而同长长松了气。

“兄弟们，今晚打起神，严加戒备，都辛苦点！”

尽管佩服猎魔杀死松鼠党的辉煌战绩以及他们的超一等的战斗力，可众不想与危险的变种同处一室。

灭掉诺城也才十几个，这次超过二十个。

没准毫无知觉地就成了另一批神殿守卫了呢？

得益于吟游诗的宣传，和永恒之火大主教亲手撰写的新书——《猎魔并非们想象之中的邪恶，同样能沐浴永恒之火》。

如今，北境大都有个基本共识，对待猎魔，最好的方式就是敬而远之。

……

光明遁去，夜幕低垂。

过桥往南不远处的一片沃野之中。

一堆马车在石子儿路边围绕成一圈，中央黄色的篝火照亮了马车边上的白色帆布。

一群正围绕着篝火谈话。

聿——

突如其来的一阵高亢的马嘶声击碎了寂静的夜色。

篝火中的众顿时一跃而起，挥舞双手战锤、斧子，准备好手弩瞄准，如临大敌地躲在马车后。

他们的反应就像烈酒一样躁，幸而存有一份理智，知道动手之前先问一句。

“什么！”一个矮拽着铜锣嗓子大吼，矮壮的身体像根树桩似地杵在马车后。

“别激动，伙计，是朋友！”一名牵马的猎魔从黑夜中走了出来。

白发飘飘，白化病般的脸相当醒目。

“你咋不说自己是鬼呐？长张死脸吓唬谁呢？！”矮骂骂咧咧地放下了斧，将垂至腰部的胡须甩到了肩膀上，“不过除非是我眼瞎了，否则长得这么吓的，也就只有利维亚的杰洛特！”

“晚上好啊，亚尔潘·齐格林…”杰洛特冲着大胡子矮丢过去一瓶酒，莞尔一笑，“上次凯斯卓山脉一别，有十年了吧？”

亚尔潘急切地扒开瓶塞，酒香弥漫，他啜了一大，亮出发黄的牙齿，每一根胡须都在痛快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