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官动了动嘴唇，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嗫嚅了两句，摇叹息，一副心若死灰的表。

“抱歉，主教大…您的要求我做不到。”

“是我年纪太大，耳朵失灵了？”老瞪大了眼睛，表难以置信。

十年以来忠心耿耿的下属居然敢质疑自己、反驳自己？

“塞勒斯大，”沙佩勒仰看向这位过去自己敬仰的老，“您这么做无异于把永恒之火推上绝路，这会毁掉这两年来蓬勃发展的大好基业？！”

“而且，无论是城里的非种族，还是城外的猎魔大师，都不曾违反法律，甚至协助教会完美地处理了治安问题！他们有功而非过，不该受到莫须有的责难，污蔑！”

“我知道，您也许是受到有心之欺骗，才会产生错误的认知，我马上带您去城外亲眼确认一番，如何？！”

他卑躬屈膝，无比恳求地看向老。

他明白，自己可以暂时屈从于大主教，去向猎魔通风报信，自己则逃过一命。

但这无济于事，猎魔们绝不会离开。

而他幻形为治安官的那一天，就下过决心，再也不会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XZ！

永恒之火是他最后的归宿！

“闭嘴，你还叫他们大师？你被猎魔洗脑了吗？”

“塞勒斯大，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已经无药可救！”老闭上眼，五官扭曲，表痛苦，目光转向神殿守卫，“脱掉他永恒之火的黑袍，解下他的拉弥亚鞭，取走他的圣银器…我宣布，沙佩勒，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永恒之火的治安官！”

“你没有资格继续信仰永恒之火！不，”老捂着胸沉重呼吸，越发心痛，“诺维格瑞再没有你的一席之地，我限你今天之内必须离城！永远不许再回来！”

沙佩勒凝视着不灭的火焰，毫不反抗地摊开双手，仍由曾经的下属解下自己的武装！

昏聩糊涂的大主教，还值得自己信任和跟随吗？

永恒之火还会是曾经从迷茫痛苦之中拯救了自己的灯塔吗？

“主教大…”一名为治安官搜身的年轻守卫忽而神色一变，“沙佩勒大…他…他…”

“别叫他大！他怎么了？”

“他没有携带圣银器！”

“好啊，沙佩勒，你就是如此践行永恒之火的规矩？带违反三个世纪以来的铁律？！”老步履蹒跚地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眼里快要出火来！

他的手每一根指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就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将治安官钉在原地。

“你的圣银器了？”

“在卧室。”沙佩勒梗着脖子，故作镇定地说，

“你，去把他东西取过来！”老下了个命令，忽而又改，有些白内障的眸子，出鹰隼一样锐利的光芒，反复打量治安官，后者淡定自若地跟他对视，然而搭在腰后上的手掌心渗出冷汗，

“等会儿，你们七个，平里有没有见到这家伙佩戴圣银器。”

“主教大，您这么一说…”七相视一望，脸上浮现怪异之色，摇，“最近这一两年，从来没有见过……”

“他也是最近开始好非种族？！”

“对。”一直跟随在沙佩勒身边的年轻警卫员脸色复杂。

大主教瞬间想到一种可能！

瞳孔收缩得更加厉害，呼吸粗重，颤抖的手掌伸进脖子处的罩袍，掏出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辉、火炬形状的项链。

“抓住他！”

沙佩勒病态消瘦的脸颊上忽而涌出一抹血红，表一僵，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出一步。

金属色彩的眸子里畏惧之色一闪而逝！

然而三位永恒之火的守卫都意识到了问题，死死拽住他的两条胳膊，控住他的腰和腿，让他分毫不能动弹，

主教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银质火炬一把按在了治安官额之上。

“滋滋滋—”

霎时间，沙佩勒浑身冒出浓烈的白烟和五颜六色的光芒，皮肤、骨骼，仿佛沸腾的开水般膨胀、又收缩。

脸上属于类的正常五官诡异地消失，如同被反复搓揉的烂泥和面不停蠕动。

“滋滋——”

两秒过后，众目睽睽之下。

之前那个身形消瘦，面孔威严的中年男不知所踪，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生物。

他顶着一身松垮垮的吊带裤，体型与矮相仿，却有一个大得出奇的脑袋，五官挤成一堆儿，米粒大小的黄眼睛，圆乎乎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比灵粗短一些的尖耳朵。

脸上还像七八十岁的老似的布满褶子。

往下，没有明显的脖子，胸腹连成一团。

他四肢像蜘蛛那么长——

两条胳膊好像黑猩猩，垂过了膝盖，手掌也比常大上一半，手背覆盖着黑毛。

一双常两倍的大脚，脚背同样长满黑毛。

“变形怪！异端！亵神的造物！好大的胆子！”主教那布满白翳，如同磨损了表面的玉石般的眼睛中出极度的憎恶之色。

“砰！”他奋力一脚踹中柔软的腹部，将变形怪踹翻在地。

后者发出惨绝寰的哀嚎！

而脸色泛起极度震惊之色的守卫们，又立刻将他架了起来。

取出各自衣服里的圣银器，全面覆盖他的皮肤！

“把他押到神殿广场！”大主教坐在石梯上，粗重的喘气声好似鼓动的风箱，一手撑住石梯勉强维持住身体，嘴里连续颁布命令，眼神充斥厌恶，恨不得食其血！

愤怒已经烧尽他的理智，他不假思索地下了命令，

“召集所有城民和信徒！”

“堆满柴火、架起火刑柱！”

“我要当着全城的面，烧死这只邪恶的臭虫，替真正的治安官，我无辜牺牲的沙佩勒报仇雪恨！”

“遵命，主教大！”

……

另一边，两位外形出众，气质如阳光般灿烂的骑士满脸遗憾地离开了诺城歌舞厅。

看着来往的大街，和店外花瓶里盛开的鲜花，陷呆滞。

“歌舞厅的老板丹德里恩大师出了远门…这未免太不凑巧，现在怎么办？杰洛特的线索就此中断，”黑发骑士询问地看向身边的金发骑士，

“伙计，反正都到了诺城，多等等有又何妨？”格里姆豁达一笑，“不游览游览这繁华的大都市岂不是白来一遭！”

“我再教你一个道理，表面越是光鲜亮丽的城市，暗地里的罪恶就越令发指，就像咱们与世无争、世外桃源般的陶森特也有偷偷勾引男的夜魔在作案。”格里姆摸了摸腰间的斩击剑，瞳孔出准备大一场的兴奋光芒，“诺维格瑞的罪恶只会更多。”

“到咱们出场了！”

他重重拍了拍卡西尔的肩膀，“净化邪恶，来践行伟大的骑士神！”

“想想都令激动，一个城市的罪犯，都将成为我们的磨刀石！”

“格里姆，你老是宣称骑士神，可一路上，你做的好好事多到数不清。”卡西尔跟在他身后，走上大街，“什么时候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