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奈法黑发晃了晃，暂时按捺住心疑惑。

“那么这些孩子里谁是希里？”术士清冷骄傲的嗓子里多了点紧张。

“她正在教室里念书，我带你看看。”

……

希里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鼠灰色的发整齐扎成马尾。

嘴角含笑，左手托着小巧的下。

绿眼睛扫过讲台上脸颊带疤的凯亚恩老师，和身边一个个专心致志同学。

离开克丽丝蒂黛在利维亚的家后，来到高文之家不过一个多月。

她已经上这个地方。

几十个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学习、每天都能享受普通却可的食物。

得闲还可以逗逗院子里的小黑狗，赤杨林里的狮鹫。

跟男孩儿一起锻炼身体。

这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可惜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去史凯利杰看望外婆。

希里抿了抿嘴唇。

视线转向右侧窗台，一个面容陌生而美艳的术士站在那儿——身形娇小窈窕，自然而然地仰着尖下，显得很高傲。

教室里的男孩儿孩儿有十几个。

但叶奈法的视线直直锁定鼠灰色发的小孩。

第一眼就认出了希里。

仿佛她们之间早已有着某种隐蔽却牢固的联系。

同时心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渴望，接近她，呵护她。

……

“奥克斯，她是谁？”课间休息时间，希里被猎魔单独叫到了会议室，大眼睛冲着术士忽闪忽闪，盛满好奇的光芒，

“杰洛特跟你提过，”奥克斯看着窗子外，院子里逗弄黑狗和追逐公的学生，“来自范格堡的术士叶奈法，她来这儿帮助你。”

“哦——”希里语调拉得很长，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带了一点调侃的意味儿，天荒地有些让叶奈法脸红起来，就像被戳丑事的长辈。“杰洛特说过…”

小孩儿迈着小碎步，冲到叶奈法身边，握住了她略微冰冷而光滑的手，笨拙地献媚道，“他想你想得发疯，白天想你，晚上搂着我睡觉的时候，也在叫你的名字。”

“噗嗤…”叶奈法笑得花枝颤，脸上竭力维持的冷漠气质被打，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往孩儿脑袋上敲了一下。

希里顿时捂住小脑袋瓜，无辜地眨动睫毛，可怜兮兮。

“小嘴可真甜，但别想骗我。就算给杰洛特换上丹德里恩的嘴，他也不可能说出这种漂亮话。”

希里被戳谎言，顿时不说话了。

叶奈法又转向奥克斯，“你们对这个孩子有什么安排呢？她的身份极为敏感，所以她现在叫做法尔嘉…”

紫罗兰色的眼睛将孩儿上下扫过，希里从那对眼睛里看到了跳动的火焰、肆虐的狂风、震动的大地、奔流的河水…她有些害怕术士的审视。

“这正是我们请你来的原因，我们要共同探讨她的未来。”奥克斯摸了摸皮夹克上的包裹，诚恳道，“猎魔兄弟会的驻会法师手大量实验项目忙不过来，抽不出时间来单独指导她。只能拜托你。”

“别的术士？”

“丽塔·尼德、特莉丝·梅里葛德士，以及卡尔克斯坦，不过特莉丝目前不在这边。”

“特莉丝居然跟你们有联系？这么说我的好闺蜜早就见过杰洛特，不声不响瞒了我这么久！”叶奈法嘴里发出惊讶的啧啧声，“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年多，珊瑚从没在术士兄弟会现身，也不曾响应威戈佛特兹的号召参与索登山之战，原来是躲在你们这儿‘闭关’。”

奥克斯擦了把冷汗，感觉自己无意之中透露太多，“有机会你可以当面问她们。”

“叶奈法士，你掌握着强大的魔法吗？比丽塔，卡尔克斯坦爷爷更强？”希里突然话，

奥克斯捂住了脸。

“咯咯，我没听错吧？”叶奈法捂着红唇吃吃笑道，“你居然叫珊瑚，谁让你这么叫的？”

“兰伯特老师。”

“难怪，那张臭嘴迟早给他招惹杀身之祸。说正题，你问魔法，我会那么一丁点儿。”

“那你能不能，”孩儿小脸泛红，羞答答地问，“使用魔法和咒语把我变成一个男孩？”

“你说啥？”叶奈法目光变得严厉。

“变成男孩儿，我就能学习如何当一个猎魔，跟蒙蒂、卡尔他们一起练习剑术，跳木桩，杀水鬼，那可比读书识字有趣得多！”

“想都别想！”叶奈法冷声打断了她，黑发在肩膀跳动，“猎魔的突变会糟蹋你的能力和血统，我能教你更强的本事！”

奥克斯脸露不悦，猎魔有多卑贱，怎么就把希里的天分糟蹋了呢？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些异常响动，吸引住术士的注意力。

五名穿着脏兮兮的皮甲，背负钢剑、身形笔挺男孩儿从赤杨林里走了出来，走进院子。

他们四肢修长、露出在外的小臂上细长的肌呈流线型，显得健康而充满活力。

最大的年纪也不到十三岁，英气勃勃，脸上尤带几分稚，顾盼之间却流露出许多成年也不具备的肃杀之气。

他们的瞳孔，分别呈现琥珀、暗金、猩红，如野兽般的竖瞳。

脖子间佩戴着猎魔专属的徽章，却并不统一：猫、狼、狮鹫、蝮蛇…闪烁着魔力的光芒。

他们好似一群从战场上凯旋而归的英雄

课间休息的孩子，以及柳树下锻炼的孩子统统围了过去，嚷嚷伸手索要礼物。

一双双小手间传递着一些小巧玲珑的物件，野生动物或者某种魔物的爪子牙齿…

连希里也迫不及待想要出去，却被奥克斯一击擒住了后脖子。

“让你见笑了，这五个孩子刚通过青试炼，也只能勉强去下水道找找走失的猫狗，对付对付水鬼和孽鬼，为了以防万一，杰洛特也跟着他们。”

白发的猎魔面无表地从他们身后走出。

目光掠过满脸臭向同伴炫耀的五个学徒，然后转向左侧，猝不及防的惊喜。

这两年多以来，只在梦中出现的面容，以及他念念不忘的丁香与醋栗的气息，重现。

色猫瞳在术士身上停住。

叶奈法还以微笑。

“叶…你来了，你还是老样子，和两年前比没有一点变化。”

“亲的好朋友，你变化不小，脸上的皱纹少了好几条，看起来年轻多了。就是不知道经常跟孩子们在一起，心态也变年轻了吗？”

她拨了拨盖住前额的发，她的卷发不再束在金色的发网中，而是披散在两肩，而她的衣着一如既往地只有两种颜色——黑与白。

杰洛特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心臭骂了自己一声。

原本罗伊强烈建议他把信中的称呼定为“亲的”，然而杰洛特非要别扭地再加上“好朋友”三个字，实际上，这也是整封信里，杰洛特唯一自主决定的内容。

现在报应来了。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突然伸手把希里拉到自己身前，挡在自己和猎魔之间，而小孩儿又下意识地伸手拽住了猎魔粗糙厚实的大手，三之间产生了一种紧密而奇妙的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