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忍得，那必定是从坟地里坐起来，给她做主！

大桥曾经问他：“你喜欢那牛小桃一个啥！我瞅她虎气得紧，比东面庄户上的虎妞还厉害。”

小河认真地答道：“我自是不喜欢虎气的。但若小桃这样活着自在，我就喜欢她的虎气。”

耿大桥噎在当场，愣了一回，也不再理这个弟弟，夜里去约自己的耿也柔去了。

（三）

事就这样挂着。

连里小河都闷闷不乐，柳氏地过来询问：“我的儿，你这又是怎了？”

村上都知道柳氏对这个小儿子是言听计从的，天生孱弱，药不离汤，自是时无多，眼里看得就分外地重些。

“姆妈，若哥哥一时娶不了也柔姐姐，我和小桃的事能先办嘛？”

柳氏疼。先生的儿，很是清高冷傲，这门亲事不好攀。好在那丫对大桥还有点意思，看似有希望，只是一时半会成不了。自家的童养媳被县令家看上了，百般设计，巧舌如簧，大张旗鼓地来跟她知会了，她能怎么办呢？

“我的儿，莫说你哥哥娶得亲来，他就是不娶，只要你想婚配，姆妈都能将他的事压后，给你先张罗。”

“那，我可以同小桃先办嘛？”

“小桃？”柳氏顿时想跳脚，这个村上，她能收养牛小桃，却最怨恨牛小桃了，父俩个她都烦得很。想她柳氏，骂遍村上无敌手，唯独折在牛小桃手里。

一边想发火，一边顾着儿子，便哄道：“我的儿，为娘知道你孝顺，你是生怕咱家出不起聘礼，娶不上好家的儿是嘛！娘今天就告诉你，你爹咧，死是死得早，但是留了金锭子咱们娘三呢。咱不用寒酸，从这个村上，到咱那镇上，你相中谁家好姑娘，娘都拿的下。”

“真的嘛姆妈？咱家有几个金锭子阿。”小河兴奋地满脸放光，抱住柳氏肩就一阵软软地娇。

难得见儿子这么开心，柳氏一时思忖，略略减了一半，说道：“你和你兄弟，一共六个。娘拿五个给你，你别跟你哥说哈！”姆妈眯缝着眼睛，讨好着自己的幺儿。

“那行！求姆妈拿去给那狗县令，把桃儿的卖身契赎回来，咱家接着娶。”

“哈？”柳氏这时才发现自己看错了路数，顿时骂道：“呸！那县令家莫不是瞎眼了，赔个公子来娶这个厉害货！我要是那公子的亲娘，就是菜刀拎起来，也是不会让她进门的。你这个傻幺儿，还说要接着娶。就让她去祸害县令家吧，咱家就不掺和了哎乖！”

说完扯脚就出门。小桃和小河的婚事，她十年前就知道迟早生变，怎么做，她已经想好了。只需遵循一条：

自己的崽，一定是要留在身边的。

小河一把就蹭了上去，“姆妈！你刚答应的。”

“把骨！”柳氏跨出门槛。小河就拖住她的脚，“姆妈，妈！”

“你叫天也没有用。”柳氏这会不再护崽，把他踢回了门内。

耿小河拍拍手站了起来，“那我去找县令大爷说。”

“祖宗！你给我回来！”

“我偏不！”这小东西，回光返照一般，跑起来贼拉快，一点也不像病病歪歪了。

柳氏飞出一只绣花鞋：“幺儿！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