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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之后，月明星稀。

并没有乌鹊南飞，但是方别已经来到了楼船的高处。

“萍姐怎么看？”月夜下，何萍已经站在了那里，一袭翠衣。

之前在餐厅开的那个会，自始至终何萍都是一言不发。

但是何萍不说话，并不意味着何萍没有看法。

“很麻烦。”何萍静静说道。

“是啊。”方别点了点：“并且不是很麻烦，其实可以说是非常麻烦。”

“我是很少愿意涉足这样的麻烦的。”方别看着何萍：“但是有些时候不一样。”

“不一样吗？”何萍看着方别。

“是的，不一样。”方别点说道。

“尤其是当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便更不想袖手旁观了。”

何萍静静点了点。

何萍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对于何萍而言，她也是属于对于普通更多是漠然的态度。

如果不漠然的话，也当不了刺客。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方别就不太适合当刺客。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方别看着何萍继续说道：“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大侠。”

“毕竟大侠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能够自由地当一个刺客也是蛮不错的事。”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平静看着一些事发生而不去做些什么。”

“毕竟旁观者，本身也是一种为恶。”

当有被当街殴打的时候，所有看热闹的，其实都是帮凶。

因为这个时候，选择不作为，事实上便站在了行凶者那一边。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方别和何萍都很清楚。

汪直花了大价钱让这批倭寇来到神州，甚至来到了应天府的附近，摆明了就不是来过家家的。

但是不过家家又能做些什么。

如果大闹一场的话，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杀。

杀很多的。

足以掀起腥风血雨的杀戮。

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住朝廷，因为汪直不可能不清楚朝廷对于和他谈判的态度，既然这样，重病当然需要用猛药。

何萍看着如是言语的方别，虽然说何萍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方别的，但是这一刻，依然让何萍有些意外。

“知道了。”

但是最终，何萍开说出来的只有这三个字。

对于何萍而言，方别已经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所以方别想要做的事，何萍帮助他完成就是了。

“对了。”方别接着说道：“和应天府的蜂巢组织接触一下。”

“嗯？”何萍轻轻嗯了一声。

“那些倭寇想要正面攻打进应天府基本上是无稽之谈。”方别淡淡说道：“但是想要乔装进城，应该还是很简单的。”

“让蜂巢盯着一点。”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知道了。”何萍静静说道。

“我会去通知一下。”

……

……

次清晨，方别早早起床，叫起来了薛铃与宁夏。

能够带着两个大美出门逛街，可能是很多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美差，但是方别却并不这样感觉。

他们只是在街边随意找了家鸭血丝汤的店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没有一只鸭子能够活着走出应天府。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这就是正宗的鸭血丝汤吗？”薛铃静静嗦着细细的丝，同时抬看着方别说道。

鸭胗在中脆脆地断开。

其实在汴梁的时候，方别也教过薛铃做鸭血丝汤，不过如今吃到更正宗的，滋味还是大有不同。

“当然。”方别笑着说道。

“我们这么早出来，是要去见那个吗？”而在旁边，宁夏静静开说道。

“并不是。”方别摇。

薛铃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方别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即使要见，也不是现在，我们有其他的事要做。”

“什么事？”宁夏看着方别问道。

“等。”方别这样说过，就看到有快步走来，一坐在了三个的面前，然后抬手也要了一碗鸭血丝汤。

正是广济奇。

“方兄弟果然靠谱。”广济奇笑着说道，然后将油条一点点掰碎放进鸭血丝汤里：“你的消息可靠吗？”

“如果不可靠的话，将军能冒这个风险吗？”方别反问说道。

广济奇叹了气，用筷子搅了搅丝汤：“不能。”

这样说着，他看了看宁夏：“敢问这位姑娘是？”

“朋友。”方别笑着说道。

而宁夏则看着广济奇，款款笑道：“小子宁夏，见过广将军。”

宁夏才是那种真正无死角的大美，不过广济奇却没有多看宁夏第二眼，在确定了宁夏可靠之后，他才叹了气：“你说那些倭寇真的会冒险进城？”

“他们不冒险进城，难道还要冒险攻城吗？”方别反问道。

广济奇点了点：“那么能够确认这些的身份吗？”

“一定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将他们找出来然后清除，否则的话，麻烦就大了。”

“很难。”方别摇说道：“毕竟在动手之前，所有的恐怖分子都是温和的，我们没有办法鉴别其到底是温和还是激进。”

“所以我们只能等待事发生，再去处理？”广济奇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毕竟名医之中，扁鹊最为广为知。”方别继续笑着说道：“但是我知道将军民如子，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广济奇不由问道。

“用鱼饵来钓鱼。”方别看着广济奇，淡淡笑道。

广济奇一瞬间明白了方别的意思。

“好的。”他没有丝毫犹豫。

……

……

钓鱼当然需要有鱼饵，而选择什么样的鱼饵就能够钓来什么样的鱼。

广济奇非常认可方别的判断和报，那就是如果说这伙倭寇真的是汪直的棋子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在应天府附近搞出来大新闻。

七十二个想要攻下应天府这个大城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如果说凭借一部分锐武士乔装之后潜应天府然后大肆杀坏，却真的是易如反掌。

并且造成的恐慌甚至不比大军压境来的小。

因为这样的无差别的屠杀，是最能够激发内心恐惧的事，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路是不是身怀利刃的杀手屠夫。

而方别也坦白了，在那些真正动手之前，他们又不是什么高鼻目，金发碧眼的老外，想要单凭眼将他们辨别出来，实在太难了，毕竟在真正动手之前，没有能够区分温和的恐怖分子和激进的恐怖分子。

所以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让他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