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凡尘呢？”

沙三青露出痛苦之色，道：“我跟随师尊身边多年，在北朝时尚有国师弟子的身份加持，不觉得佛门有何苦楚，反而沾沾自得。南渡后被困在本无寺的万佛楼里不得外出，不得理事，如同囚犯，备受折辱，又见师弟离开，心魔顿生，再耐不住夜诵经译经的枯燥无味，于是禀告师尊，也想学师弟出去闯一番。师尊没有拒绝，找了竺道融，放了我离开本无寺，临行时曾说‘沙门是修行，俗世也是修行，修行皆苦。等你历经九苦而犹未悔时，可不必再回来，若是心生悔意，再回这万佛楼，师父仍在’……我世之后，不懂营生，又不能以武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先后遇到了许多难事，后来受算计，重伤将死之际遇到了她……”说着看向莫夜来，意横生，道：“她救了我，也让我不再后悔以更卑微的姿态行走在这残酷的血腥间。佛陀度，为了登西天极乐，而遇到她的那起，我的极乐世界已触手可及……”

詹文君大受感动，亲手为两斟满酒，端起杯，道：“《诗三百》以来千年，再无如沙郎君这般动的话。谨以薄酒一杯，祝两位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徐佑何濡跟着起哄，沙三青和莫夜来对饮一杯，气氛十分的融洽。詹文君又以追更的心态问道：“之后呢？你们就结伴去了宁州吗？”

“没有，夜来是钱塘，我和她回去住了一段时……”

何濡笑道：“怪不得我瞧那窦弃竟会沙门殳法，定是师兄教会他们的，对吧?”

沙三青和徐佑在东城的义舍里做邻居的时候，并没有和何濡照过面，只是方才听他说起这些年的经历，才知道两竟同在钱塘生活过，苦笑道：“是，刚到钱塘，我们两都不会耕作，也没别的手艺，几乎饿死。那天有个不长眼的游侠儿戏弄夜来，被我教训了一顿，恰好被窦弃看到，差阳错之下，由他出钱找我教他的手下修习殳法……”

“原来如此！”何濡饶有兴致的道：“那又怎么去了广州？”

“在钱塘呆了一两个月，教殳法攒了点钱，想着去广州看看有没有机会出远海做点买卖，就和夜来离开了钱塘。你和徐将军抵达钱塘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不在那了……”

徐佑微微笑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否则的话，我早认识贤伉俪，不至于相见恨晚！”

清明负手而立，平静如水的眼眸乍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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