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遥远的国度，有一种沙丁鱼，当地十分吃，可沙丁鱼不动，往往从海上运回码就死去了，而死鱼不值钱，只有活着的鱼才能卖出高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后来有个渔夫把鲶鱼放鱼槽，沙丁鱼紧张起来就会不停的游动，回到码后依然鲜活，所以这个渔夫很快发财，富甲一方。

徐佑把叶珉带到果林之后，给他讲了这个故事。叶珉心里明白，现阶段的任务，就是成为这条鲶鱼。但鲶鱼一定要比沙丁鱼强大，否则的话，不仅不能驱赶，还要被鱼群吃掉。

这几个月镇海都练的强度远超翠羽营，也幸好徐佑给他分的兵全是百里挑一的悍之卒，身手矫健，气力惊，又让左彣、清明两个小宗师为教官，亲自教授武艺和各种奇技，刀枪娴熟，箭弩准，善隐匿，善攀爬，善泅渡，堪称这个时代最特殊的特种兵。

当然，叶珉部不会真的叫黑袍军，正式的番号是镇海都！

一都镇海，可以想见徐佑对他们的期望！

自此镇海都和翠羽营的攻守之争成了常态，时不时的夜袭，或者大白天的骚扰，甚至有一次正在演武场集合，镇海都从后面冲了进来……双方无所不用其极，每个都进了战时的状态，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听到命令立刻成列，警觉和反应力全部大幅度的提升，比起之前再次发生了质的蜕变。而双方的胜负比，也从八比零慢慢的变成了八比一，十比二，再到后来，镇海都已经很难攻营内，就算勉强开防御，也得快速退却，否则就被包了饺子，全军覆没。

冬至的营救行动亦接近尾声，四个月的时间，她的足迹遍布七州之地，和司隶府斗智斗勇，折损了不少手，但也安全救出了二百七十多名僧，名单上的另外四十多要么甘愿赴死以护卫佛法至道，要么年事已高，不愿远离，要么过程中出了意外，但综合最后的结果，这次由秘府主导的营救十分成功，同时也让初成的秘府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教训，意义重大。

最后撤离的是竺无漏和竺无尘等从金陵逃遁到荆州的本无宗的僧，徐佑等候在明玉山脚下，远远的看到众的车驾，立刻迎了过去。

“大毗婆沙！”

竺无尘和徐佑金陵见面时已经晋升小宗师，今再会，修为又有进，浑身上下原本练到了铜皮铁骨的境界，现在看上去却又变得柔软和松弛，颇有返璞归真的妙法无穷。

可不管怎样，面对徐佑时眼里的狂热和尊崇多年来从没变过，屈膝施弟子礼，然后乖乖的站到身后，倒像是跟随徐佑左右的部曲。

竺无漏从牛车里走出来，倚着车厢，低望着徐佑，他的脸映着傍晚的夕阳，纵横的刀痕里似有光芒流动，轻轻笑道：“徐郎君，没想会在钱塘重逢！”

徐佑唇角含笑，眸光平静。

竺无漏已念境！

无漏功共五境，舍、念、智、乐、一心，竺无漏舍掉皮囊，而后立，舍境后恢复了武功，又在得知竺道融身死，佛门尽灭之后，苦思眷念时踏了念境的山门，距离小宗师仅仅差那临门一脚。

不过，他始终不肯改称徐佑为大毗婆沙，这点倒是很有趣！

僧们都被安置在玄机书院接近山顶的几处院子里，下山的通道只有一条山路，两侧和后方是悬崖和陡坡，只要守好院门，没能够随意出。先来的主动带着后来的熟悉环境，等斋饭做好，趁着月光，于院子里摆满食案，众僧有序坐。由于六家七宗的宗主全部罹难，竺道融的弟子里，法字辈的也只剩竺法汰和竺法识两。而竺道融一直以来都有意培养竺无漏为下任宗主，他又有佛子的名号，所以客座之中以竺无漏为尊，陪在徐佑旁边。竺无尘丝毫没有身为小宗师的觉悟，乖乖的坐到下首的群里，眼的等着开饭。

席间很是沉默，竺法汰年过五旬，不会武功，经过这么多惨变，显得老态龙钟，几米饭下肚，舟车疲惫连眼皮子都睁不开，如何还有神和徐佑应酬？竺法识遭此巨变，也发生了变化，少言寡语，等闲不会开。其他或者不熟，或者身份不够，算来算去，也只有竺无漏和徐佑笑着说上几句话。

宴席过半，突然听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徐佑抬望去，是竺无尘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僧，他夹着斋菜，送到边，不由想起了那些惨死的僧众，忍不住悲从中来，哽咽道：“佛法东渐以来，历朝历代，多少大德高僧呕心沥血，方能在此间设像行道，百有余年，尝尽艰辛万苦，正法遂兴。乃至于招提栉比，宝塔林立，金剤与灵合比高，广殿同阿房等壮，又是何等的盛况？可今夜回望江东，遍地断瓦残垣，经书神像焚于业火，比丘沙弥死于刀兵，我辈惶惶不可终，都道末法将临，必然导致正法衰颓，僧风浊，岂还有闲逸致，对月而食么？”

一僧悲痛，众僧皆哭。

泣声远远的传开，又消没在层峦叠嶂之间，徐佑静默不语，竺无漏轻叹道：“时当末劫，法运垂秋，痛心而下泪，绝非对徐郎君有任何不满，万望宽宥一二。”

“法师言重！”

徐佑点点，表示理解，然后长身而起，目光扫过这些如丧考妣的在食案间缓步徐行，道：“佛在世的时候，称为正法，如是五百年；佛涅槃以后，而有些大弟子们还在，称为像法，如是一千年；再以后，于佛法中钝根少信，得道者极少，乃至渐渐于三乘中，信心成就者，亦复甚少，所有修学世间禅定，发诸通业，自知宿命者，次转无有，如是一万年，称为末法！然而你们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末法并不是说佛法不存，而是说没有能够静心修持佛法，为外道所迷，述意、五浊、时节、度、佛钵、讹替、戒、诤讼、损法，所以不能悟道，不能正果，就连佛陀也承认佛法其实并没有没落的时候……”

先前哭泣的僧颤巍巍站起，抹去泪痕，恭敬的道：“大毗婆沙，弟子有惑！”

徐佑在他跟前停住脚步，温声道：“请讲，我试为法师解惑！”

“《法尽灭经》、《同经》《法苑义林章》《占察善恶业报经》《摩诃摩耶经》等等，三藏十二部教典里记录太多关于末法时期的论述。可大毗婆沙却说佛陀不认为有末法，敢问……”他犹豫了下，似乎觉得当众质疑大毗婆沙有失礼数，不过还是问了出来，道：“敢问出自哪本经卷？”

“出自《大方广佛华严经》！”

“《华严经》？”

《华严经》是昙谶南渡之后，被竺道融关在本无寺的万佛阁中，经年累月方才译出成卷。不过只有六十卷，和后世由武则天主持完善的八十卷《华严经》相比，有诸多缺失和遗漏的覅地方。可卷帙虽有缺失，那也是《华严经》，号称经中之王，犹在也是经中之王的《法华经》之上。

此经译成后，由于法理经义比般若学更加宏大和妙，也有少许出和矛盾的地方，或者是惧怕《华严经》盛行，盖过了六家七宗般若学的风，所以被竺道融束之高阁，除本无宗的高僧外，余众拜读过的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华严经》在天竺也曾被埋没多年，后经龙树菩萨宣扬，才开始逐渐为世所知。而真正把《华严经》发扬光大的，是从魏晋南北朝时受到当时东土佛门的追捧以及隋唐历代高僧接连的注疏讲经，方长盛不衰。

然而此时，《华严经》的重要，昙谶和竺道融死后，有且只有徐佑一知晓！

“不错！正是《华严经》！此经乃佛陀证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