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平静,她的心里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徐佑以貌取
,那便不是她要寻觅的良
,所以无所谓伤悲和难过,就像两缕清风,从不同处来,不能相融,就继续往不同处去。
如此而已!
回到吴县的住所,徐佑借
乏累,自去房内休息。履霜拉住左彣,悄声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师郎君会留饭呢……”
左彣摇摇
,道:“我和清明留在房内,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但看郎君的神色,应该心
不是太好。你等下试着劝两句,看能不能开解一二!”
“嗯,我知道了!”
这时听徐佑喊道:“履霜,来,帮忙把这几幅画挂起来。”
履霜指了指房内,示意要过去,左彣点点
,轻轻关上了门。
十幅画依次排开,挂在了墙壁上,履霜擦去秀额的汗珠,笑问道:“真是好画作,依我看,虽比不得顾府君,可也堪称丹青妙手了。”
徐佑负手站在画前,仰
久久不语。履霜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因为她知道,小郎现在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所谓的开解。
第一幅画,远处孤山耸立,山下烟波浩渺,顺流而上,百里之遥的高墙大院里坐着一个
郎,正踮起脚尖,翘首眺望着远处的孤山。
整幅画只有寥寥数笔,没有浓墨重彩,更没有
心雕刻,可山水、
物、意境跃然纸上,暗藏的丹青技法无比纯熟。
徐佑明白,这是钱塘湖雅集,他得以扬名的那一天。
第二幅画,山作龙首状,半腰处有
幽
,几
前后站立,似有争执。最前方一男子
戴幕篱,背对众
,身体却略作回顾,仿佛在侧耳倾听。这幅画更是将细节微妙处描绘的栩栩如生,那男子欲去又不想离开的心理,通过身体语言胜过了一切。
这是龙石山的初见,不太和谐的开篇,却都给彼此留下来
刻印象。
第三幅画,是买芋
的老者,听了转述徐佑的高论,张玄机开怀大笑。自吴县离开,她一直心事重重,这还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畅快和高兴。
第四幅画,上元佳节,彩灯如昼,街道两侧密密麻麻的行
,围着灯谜或议论,或凝思,或聚众,或独行,每个
都仿佛从纸上活了过来,有血有
有骨。在画卷尽
,一
手持玉蝶寒梅,递给了另外一个
,那
藏在袖内的手明显握成了拳
,可见当时的心
紧张。
第五幅画,石桥横跨溪水,天上明月生辉,两
隔着数步的距离,可身影却在桥面上近了些,虽然没有
叠,却若即若离。这也是唯一一幅有题跋的画,左上角秀美的笔迹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是徐佑送她的诗,那一刻,或许徐佑想起了那些已经不在的亲
,而她的眼中,只有身边的这个男子!
第六幅画,是滚滚流淌的春水,水边桃花万株,无有尽
,一
郎穿着褶裙,立在江水边,凝望着钱塘的方向,迟迟不愿离开。
第七幅画,远处的钱塘四处烽烟,夕阳西下,天际染成了鲜血的红,哀嚎、哭泣、麻木的
们争抢于道,
郎依旧在江水边,却不眺望,而是低垂着
,双手
叠胸前,为失陷钱塘的那个
苦苦的祈祷,祈祷他平安无事。
第八幅画,一
躺在病榻上,周边围拢了很多
,有
宽慰,有
焦急,有
把脉,有
端着茶水,但不管怎样,他们至少可以出分力,尽片心。那
郎却只能枯坐在高墙内的花树下,焚着香,同上次一般,低
默默的祈福,她的衣袂,已有了泪水滴落而成的水渍。
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
多误美
,
徐佑从不曾想过,张玄机已经用
如此至
。这一年多未见的时光,他于生死间来回搏杀,稍有疏忽,就会万劫不复。可尽管如此,身边的家、朋友、部曲,要么毁于战火,要么惨死刀下,要么从贼忤逆,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他用尽了智慧和
力,才于千难万难中闯出了一条生路,熄灭了席卷大半个扬州的动
不安,午夜梦回之时,或许偶尔想起过那个曾共游上元夜的
郎,却并没有在心中过多的停留。
之一物,对那些
世中浮沉的
来说,其实,真的很奢侈!
第九幅画,男子病愈,且于三军阵前,意气风发的看着雷霆砲击垮了白贼。
郎提着裙裾,于花树下开心的转着圈,落花如雨,
如玉。
前九幅画显然分别作于不同的时间,有的陈旧些,有的鲜艳些,而第十幅画,或者不能称之为画,分明是刚刚写就,凌
的笔墨尚未
透,只写着一行字:
徐郎君,前路跋涉难行,万望珍重珍重。
徐佑看到这里,心
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伸出手去,抚过这几个字,良久良久,道:“履霜,取衣裳来,我要去见飞卿!”
“啊?”履霜匆匆进来,劝道:“小郎,天色已晚,若无要事,不如明
再去……”
徐佑忽然一笑,如明月
开云幕,道:“宜早不宜迟,现在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