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借砍了脑袋。

“主上若要问罪，一纸诏书，即可诛了徐氏满门，又何苦让太子动私兵，搞的满城风雨？”

“安子道，只是他不愿背负屠戮功臣的恶名，或者说不愿意因为徐氏得罪了江东本地豪族。虽然他早有解决门阀士族的打算，却还没到动手的时机，不想引得诸姓警觉，了章法。所以暗中隐喻太子，让他自以为明白了皇帝的心意，然后假借西狩，委以国政，任太子放手施为。太子忌恨徐氏多年，得到这样的机会，既能一泄旧愤，又能博取皇帝欢心，那还会细细思索其中利弊，更听不得劝，当即和沈氏、天师道联手，灭了徐氏满门！”

徐佑久久没有做声，之前许多蒙昧不明的疑问这会得到了答案。安子道此乃一石四鸟之计，先借太子的手，灭了徐氏，然后又借徐氏惨案的物议非非，趁机打压太子，再者把天师道拖泥沼，动摇了其在江东世族中的根基，还开了江东世族互相仇杀的先河，诸姓门阀间相互猜疑离心，再难以回到之前同气连枝、共抗皇族的局面。

不动声色之中，或灭或压或拖或间，除去了四个心大患，这等厉害的手段，想来应该跟那位黑衣宰相竺道融脱不了系。

都明玉叹道：“太子自以为这事办的果断利落，纵然会担些骂名，失些士大夫的心，可只要让安子道满意，这些都不是大的问题。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义兴刚刚杀的血流成河，安子道却半途回銮，诏令太子不得妄动刀兵，并严密保护徐氏子弟——当然了，沈氏的刀太快，杀了三天，仅余你一存活。”

“再之后的事，想必你也清楚，安子道接连出手，东宫二率被裁撤，太子的势力急剧收缩，数月间几乎朝不保夕，要不是天师加征租米钱税，动用整个天师道明里暗里所有的资源和脉力保，恐怕现在东宫已经易主了！”

砰！

徐佑手中的玉杯顿时四碎，平时不动声色的脸庞隐隐露出几分狰狞。都明玉瞧在眼里，知道已经完全说服了他，道：“太子固然有错，但只是安子道的屠刀而已，究其根本，徐氏的血仇，应该寻皇帝去要！今太子既然决心取而代之，自当纳天下豪杰以为助力，七郎中龙凤，若肯倾心投靠，我敢以担保，太子愿不计前嫌，委以重任，等登基之后，再为徐氏平反复名。如此，七郎既可报仇雪恨，又能让徐氏重士林，令祖令尊九泉之下，当瞑目矣！”

徐佑神色黯淡，浑没了当初的沉稳和镇静，过了半响，颓然道：“太子贵为君，胸怀广大，我当然相信祭酒的承诺。可沈穆之却不是轻易宽恕对手的，我怕祭酒一番好意，最后却遂了别的愿！”

“关于沈氏，七郎不必担心！”都明玉表现的对沈氏不屑一顾，道：“沈穆之飞扬跋扈，太子忍他许久了，包括我们这些太子麾下的，也大都对其不满。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正因有沈穆之在，七郎才能得到重用，太子还要仰仗我们，让沈穆之心怀忌惮，不敢肆意妄为……”

这番话合合理，毫无漏，要是手下抱成一团，为上者怎么睡得着觉？徐佑如果是普通，肯定会被都明玉的言辞所惑，他腹中冷笑，脸上还是大受打击的模样，道：“都祭酒，我心神大，一时无法给你答复，请宽容两，待我思虑清楚，再和祭酒详谈如何？”

都明玉微笑道：“好！”

徐佑起身告辞，都明玉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刘彖说的对，徐佑这个虽然有极其出众的优点，但缺点同样明显，之前实在太高看了他，想来五天主要保护此子，并非儿之私，或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暂时还没有弄清楚罢了。

放下对徐佑的猜疑和担忧，都明玉叫上刘彖，带夜巡城的防卫，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毕竟所有为之奋斗的目标，都在这一场席卷扬州的动里。

钱塘，绝不能失去，或者说，绝不能在中军没有离开金陵时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