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西湖八子社社聚之
,张墨、王戎等
从吴县和诸暨等各地赶来,徐佑在静苑盛
款待。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三月不见,彼此虽有书信往来,但终究比不上面对面的亲切,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过多的谈论诗文和声韵,而是将关注点放在当前最迫切的事
上。
旱灾!
局势在进一步恶化!
“微之,我从吴县顺江而下,沿途多见灾民拖家带
往吴县去,殊不知吴县现在的米价也是不能承受之重。”王戎神色感慨,颇为这些
可惜,饱含期望而来,却注定要绝望而去。
周雍叹道:“一岁不登,民多乏食,我大楚号称盛世,可生民多艰,犹过汉末。”
杜盛少年心
,比王戎和周雍乐观许多,道:“刺史府已经上奏朝廷,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再熬上几
,
形必会改观!”
说起朝廷,张墨低声问道:“微之,你跟顾府君熟识,金陵那边可有动静么?”
徐佑面带忧虑,道:“朝廷以扬州为税仓,减免今岁的租调,恐怕金陵城中会有诸多阻力……”
沈孟冷哼道:“老百姓都要饿死了,朝廷还不知体恤地方,非等到
都死绝了,我看那些作威作福的达官贵
们到哪里去收税赋来享受荣华富贵!”
“朝廷不会自毁根基,只是旱
重大,诸位使君要统管全局,其中艰难,非你我所能尽知!”徐佑制止了他们继续议论,站起身道:“我在后花园备下薄酒,为你们接风洗尘,请!”
酒过三巡,鲍虎突然流下眼泪,向徐佑告罪后离席。徐佑愕然望向张墨,张墨忙道:“微之莫怪,伯达他恐怕是想起家中老母和幼妹,并非对你无礼……”
“怎么?可是也遭了灾?”
巫时行接过话道:“是,晋陵郡今年旱
比吴郡要严重的多,且比不上吴郡富庶,庶民早已无米度
。我也曾写信回家,让家中帮忙给伯达家里送点米粮过去,可当下自顾不暇,帮衬不了几
了。”
巫时行和鲍虎是同乡,一样的家道中落,寒门子弟,两
在吴县游学,所费本就不菲,已经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遇到这样的灾年,米价十倍上涨,又怎么买得起?
徐佑斥责道:“上次来信时如何不说出来,这是把我当外
吗?别的事不敢打包票,但至少米粮我这里多有储备,哪至于让同社的挚友为五斗米伤怀?”
王戎也道:“是啊,我们同在吴县,竟然没听你和伯达提过,若是鲍母因此出事,置伯达于何地?置我等于何地!”
巫时行愧道:“伯达多次叮嘱我,不想家事给大家添麻烦,所以我就没有……”
徐佑也不是当真要斥责巫时行,安抚道:“好了,这不是守道兄的过错,方才是我言重了!此事终究是我疏忽……来
,请履霜过来!”
履霜曾是清乐楼的歌姬,跟了徐佑后虽不以出身为耻,但也跟过去彻底告别,所以有诸多男子同在的场合,她极少露面,甚至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端庄自矜。
等履霜出现在后花园,顾盼之际,自带一
清雅的气质,等到了近处,晶莹如玉的肌肤,仿佛新月生晕,花树堆雪,道不尽的迷
。
杜盛双眼放光,大叫道:“微之,府中竟藏有如此美
,真让我等羡煞!”
张墨也是微微一震,不过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诸暨翠羽楼中那个名叫春水的
娘。
她的眸光常淌着清泪,让
怜惜,不似履霜这般的气定神闲,当然样貌上也又不及,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
为履霜惊艳,偏偏他却想起了那个只见过两三次的春水
娘。
徐佑微笑着为履霜做介绍。道:“这是我府中的管事,向来以朋友之礼待之。”
杜盛原以为是侍婢,他是东阳郡数得着的士族,对朋友之间互送侍婢习以为常,所以放
形骸,出言调侃。这时听徐佑说以朋友之礼待之,顿时脸蛋一红,起身施礼,道:“不知
郎身份,多有得罪!”
履霜施施然笑道:“不知郎君何罪,莫非夸我貌美,竟是罪过了不成?”
杜盛微微一愣,继而大笑,端起酒杯,仰
饮尽,洒脱道:“是我失言,自罚一杯,算是赔罪!”
履霜笑意盈盈,不显丝毫的轻佻,却能让在座的所有
如沐春风。徐佑吩咐道:“即
起,往晋陵鲍虎家中送些米粮油盐等
常用物过去,每月一次,直到此次灾
过去为止。另,张兄、沈兄和巫兄家中同样照此办理。”
话音刚落,张墨和沈孟同时站起,道:“微之,好意心领,但决不可如此
费!”
按时下的米价,徐佑如果负责他们四个
的家族
粮,一个月最少也得数万钱的支出。
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巫时行犹豫了下,他家里只比鲍虎略强一些,现在也
不敷出,无以为继,但君子之
,贵在如水清淡,岂能受
米粮,毅然拒绝道:“微之,我等为结社而来,却不是为米粮而来……”
徐佑温声道:“朋友有通财之义,我的
子好过些,恰逢此灾年,总不能坐看你们困于斗米而无心于道。何况就算不为你们想,也要为家中父母多想想。”
一番说辞,动之以
晓之以理,张墨本来是不要的,他傲骨铮铮,岂肯受徐佑的馈赠,可是看巫时行的神
,定是遇到了难处,他和沈孟如果不要,巫时行也不会要。
“好吧,多谢微之,我们就收下了,只是受之有愧!”
张墨三
刚要下拜致谢,徐佑一手扶住,笑道:“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
,不拜!这可是夫子的话,你我相
,贵在知心,钱财身外物,无须计较!”
王戎和周雍满目钦佩,徐佑的风姿确实让
心折。杜盛更是开怀,道:“守望相助,实是我八子社的
心所聚,当饮一斛酒!”
接连三
,张墨等
放弃游山玩水,而是在钱塘各处奔走,查访民
,准备回到吴县后联名奏到州府,抓紧时间赈济灾民。天可怜见,在徐佑送走同社七
不久,扬州各郡县终于等来了朝廷的恩典,以吴郡为主导,开始在和会稽
界处建造太平仓,除了正常的徭役之外,以每
一顿饱饭外加三文钱雇佣无米可食的民众出工出力,同时修葺各县的农田水利设施,消息一出,米价应声下跌三成,可仅仅维持了七
,又开始上涨。
整个六月,扬州刺史府投
了大量的
力物力来平抑米价,和暗中投机屯粮发国难财的
商殊死相搏,互有胜负,虽然没有能够让米价重新回到正轨——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两季绝收,供应不足,米价上涨是必然。官府所要做的,是尽量抑制上涨的速度,每天少涨一些,就能少死一些民众,但通过种种努力,终究还是让米价维持在了三千文的高位,没有继续飙升。
到了七月上旬,太平仓建成。所谓太平仓,其实跟汉朝时的常平仓法度相似,谷价低时,由官府高于市价从谷农手里购卖谷物储存在常平仓内,以免谷贱伤农;等谷价高时再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以稳定物价,安稳局势。这项制度好在买
和卖出的价格差别不大,所以能够维持成本,保证长久运营,但此时灾
正盛,临时建造的太平仓很难像常平仓那样盈亏持平,可它的好处却在于能够给正在地狱中挣扎的灾民以信念,给正在作
犯科的粮商以警示,给正在看热闹的世家门阀以示范:那就是朝廷将大力赈灾,不计一切代价的稳定局势,扬州,绝不能
!
太平仓落成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