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濡哈哈大笑，徐佑没好气的道：“你个花和尚，这么懂算怎么回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赶紧说正事，再胡言语，今后别想吃秋分做的饭了！”

何濡的死在腹之欲，立刻笑容一敛，道：“恐惧，是有的，但不是恐惧南，而是恐惧无法再回到北地。有些，被俘虏，被折辱，被蹂躏，起初或许会挣扎几，等残酷的现状消磨了所有的勇气和希望，就会认命，然后心甘愿的成为异国的附庸，敌的隶，忘掉了故国，忘掉了故乡，忘掉了故，只求活着，直至卑微的死去。但有些，却不会那么的甘心，也不会那么的愿，既不想客死异乡，也不想屈身事贼。狐死首丘，叶落归根，哪怕受到再多的磨难，也会始终想着要逃离……”

“逃离？”左彣吓了一跳，道：“你是说，於菟想逃走？”

“不错！只有被四处转卖，颠簸于途中，才有可能寻觅到逃走的机会。否则的话，被囚在某个豪贵的家中，仆管束之严格，逃走极难，就算侥幸逃走，也成了官方搜捕的逃，跑不了多远。”

冬至的思路被何濡彻底打开了，猛一击掌，振奋道：“是，商贾运送隶多用舟船，若是於菟水佳，足可佯作落水，给假死的迹象，然后安然脱身。此计虽不能确保她能逃回北地，却是唯一可以避开官府搜捕的法子，也是她唯一的选择和机会！”

履霜听的满腹疑问，道：“若是冬至猜的对，那从荆州至钱塘，千里之遥，路途中应该有多次逃走的机会，她为何没有呢？”

冬至笑道：“我的好阿姊，你可别忘了，於菟不是独自一，她还有一个儿，三年前刚到荆州，小孩不过四岁，江河之中，四岁的孩童不可能活得下去。所以於菟在等，等她长大一些，也等她学会了水，然后才有机会策划逃生的事。”

何濡打了个哈欠，道：“不如明天你去问问刁黑，於菟前几个主家为什么不要她？若我所料不差，她每到一处，肯定会故意生事，惹些小麻烦，但这些小麻烦又不会威胁到她和儿的命，毕竟擅杀婢也是有罪的，只要让主感到厌烦，将她们转卖出去，就达成了目的。”

冬至点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道：“让主厌烦，又不至于丧命，这是极其危险的作法，一个不慎，就会玩火自焚。於菟三年不曾失手，可见心机城府都非等闲，我提议，不必再查了，直接送给她们钱财，放出府去，至于出府之后，是留是逃，悉听尊便。”

左彣附和道：“这倒是个解决的法子，於菟既然想走，放她们离开就是了。”

何濡笑而不语，望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佑，徐佑沉吟片刻，道：“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