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可数，更别提苏棠，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哪里谈得上不苟言笑，道：“方绣娘当我是青面獠牙的鬼怪吗？”

“以貌取，失之子羽，方绣娘境界不到，难免要失之郎君了！”何濡最喜欢拿徐佑说笑，夹起蓬糕咬了一块，赞道：“不过论起厨艺，却没话可说，当真可餐！”

“好啊，你是说我跟子羽一样容貌丑陋了？”

众大笑，徐佑虽然比不上顾允的美姿容，但也称得上玉树临风，尤其长年习武，身段高挺紧致，不像儒生弱质芊芊，别有一番魅力在，怎么也称不上丑陋。

“有件事好教小郎知晓，苏郎家中已经没有余财了。”冬至站在徐佑身后，压低声音，小心的禀道。

“哦？方绣娘讲的？”

履霜和秋分都面露讶色，她们也时常跟方绣娘接触，却从没听过她说这些话。尤其秋分今刚刚从隔壁回来，所见所闻，无不是普通富裕家的做派，不曾有败之像。

“不是，她肯定不会跟我说的，只是我偶然听到苏棠的侍婢要去城里寻一针线好的工，将损的织云锦衣拿去缝补。”

“缝补衣物难道不是常事吗？以前在义兴时，家中娘的衣物也不是如新。”

“缝补衣物是常事，但这件织云锦衣是苏郎外出、宴客和会友时穿的，之前我见过一两次，都是做的新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徐佑不置可否，转望向履霜。对子的了解和认知，冬至远不及她，履霜点点道：“冬至说的没错，苏郎是好颜面的，若不是囊中金尽，绝不会愿意穿衣出门。”

徐佑叹道：“反正都是针线缝制的衣服，了重新补好，只要不留痕迹，跟新衣没什么两样。不懂你们郎，介意这些做什么？”

“了就是了，怎么能一样呢？”

履霜和冬至异同声，对徐佑的想法很是不解。只有秋分年幼，还不是真正的，懵懵懂懂的道：“是啊，了再补好，当然可以作新衣来穿啊！”

冬至心中对秋分在义兴徐氏的生活待遇表示同，暗自决定以后要多教教她，道：“除此之外，今的蓬糕小郎有没有察觉到不同？”

徐佑还没吃，闻言尝了一，道：“没什么不同啊，还是酥甜可，松软滑腻。”

“其翼郎君呢？”

何濡一直在不停的吃，听到冬至的话刚要抬，却一不小心噎到了。旁边秋分眼疾手快，端起姜蜜水递了过去，直接送到嘴边。之后，他神色大变，不过毕竟做过和尚，禅定工夫一流，硬是忍着咽了下去，脸都齁的绿了。

“怎么了？”

冬至莫名其妙，看着徐佑和左彣一脸憋笑，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祸事。履霜脸红着解释道：“没什么，刚才我煮的姜蜜水，好像放错了沙饴，有点咸……”

秋分听明白了，忙去倒了茶，何濡一饮尽，这才回过气来，无奈道：“何止是有点咸，整个钱塘的盐都被你挥霍光了！”

履霜羞惭道：“我明就找方绣娘，好好学下厨艺！”

“术业有专攻，学厨就不必了！”徐佑又重新问了冬至刚才的问题，道：“其翼，蓬糕你都要一个吃完了，感觉到异常了吗？”

“要不是冬至提醒，我还真没察觉，不过仔细回味，发现这个甜，不太对……”

冬至兴奋的道：“是，郎君太厉害了！我去厨下取蓬糕的时候，看到她们用的是饧糟，而之前用的却是稻饴。蒸蓬糕以饴为上，饧硬而澥，难以味，更别说饧糟了——那是极贫苦的家为了老幼尝鲜，才偶尔舍得用饧糟来做糕点。并且以前每隔两三，方绣娘都要送点吃食过来，这次隔了半月才做了蓬糕……”

“见微知著！”

徐佑赞了冬至一句，道：“你在船阁看来学到了真本事，既然这样，我有件重要的事你去办。”

冬至得徐佑夸赞，心花怒放，忍不住想要继续表现，道：“请小郎明示，不管何事，我保证办的不出纰漏！”

就像初职的小年轻，被上司赏识的激动心态，徐佑再了解不过。这种心态利用的好，可以事半功倍，但也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缺点，那就是会贪功急进，冒失坏事。

“先不急，稍后由其翼给你详谈。记住了，此事是为了长久计，不再一时，也不再一地。办的不好，我们有机会弥补，所以不要有压力。当然，办好了，我重重有赏！”

冬至明白，这是一件耗时长久的差事，心平复了一些，但也因此体会到徐佑顾全她的心思。因为只有长久，才能让她不至于充满朝不保夕之感，才能让她安心在徐佑的羽翼遮盖下逐步的实现自我价值。

“诺！”

“秋分，去请苏郎过来一叙！”徐佑起身，让履霜和冬至收拾案几周边的残渍，和何濡左彣前后出了内堂，往见客的二进大厅走去。

虽是冬，可院内种植了一些垂槐、桂树、香樟等四季常青的植被，依然存有少许淡淡的绿意，纵使不再蓬勃而且疏淡，却仿佛点燃了温和阳光中的广袤青葱，不见一丝荒凉败的景象。

房子贵，有贵的缘故啊！

何濡随手折下一根槐枝，褪去青皮，作个哨吹了两下，突然笑道：“苏棠跟杜三省看来匪浅。”

“理由呢？”

“刚开始我也没想到，但结合之后的种种事宜，可以这样推断一番。其一，方绣娘在周英儿家外见到杜三省，哭闹时并不惧怕这位钱塘的县尉，跟她现在惧怕七郎的子大不相同。”何濡将青皮远远抛到了池中，道：“再次，苏棠来静苑借住，曾找杜三省打听七郎的名声。我一直在想，会不会是杜三省给苏棠出的这个主意。只要跟七郎瓜葛不断，宅子的事就不算完，早晚衙门要给她一个说法。”

徐佑脚步一停，道：“方绣娘不是泼辣的，那是被形势所，兔子急了还咬呢，何况是？且在衙门时也被杜三省的官威吓得不轻，不能以此判定苏棠和杜三省的关系。不过，你说苏棠住到静苑，是为了不让衙门倦怠办案，却极有道理。”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出笑意，道：“我一直对苏棠借住一事想不明白，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解释她到一个陌生男子家中求助解厄。还是你的思路通透，这样一来，就能说的清了。”

“是啊，七郎跟顾允是好友，家中住着外总不是长法，早晚得督促着衙门将案子了。苏棠一个小小郎，绝无这样的见识和心计！”

徐佑认同何濡的推断，但在时间线上进行了微调，道：“杜三省是钱的，苏棠之前应该跟他没有什么来往。最大的可能，是方绣娘从衙门回去后将经过告诉了苏棠，她胆子大，也不怕跟男子往，暗中去拜会了杜三省，说不定还送了许多钱财，两的关系从那时起才真正熟络起来。”

“不错，是我想的差了，七郎所言更接近真相！”

徐佑摇摇，道：“你何等心思，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过是想循循善诱，让我自行体悟其中的由。这样也好，让我时不时的动动脑袋，免得太依赖你这个谋主，变得昏庸无能。”

何濡笑而不语，他确实是这样的心思，但当着徐佑的面，无论如何不会承认，道：“这次周英儿被抓，七郎不知费了多少舌，才让鲍熙勉强同意将周英儿偷偷藏起的二十万钱中的十五万钱还给苏棠。虽然没有明言，但剩余的五万钱，自然装进了杜三省的囊中。按理说杜三省肯定以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