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儿擦掉眼角的眼泪，点点，豪气地说道：“好。那我们明天就去。”

b超室门，武宁儿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看着那最底下的那一行结论：孕早期43天……眼角含笑，朝在远处等候的申趵跑了过去，兴奋地把那张纸递给申趵。

申趵接过去，看了下纸张正中间那黑白色的图片，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再看最后一行字，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脑袋还是哄地一声——他当爸爸了，这是他第一个孩子。

武宁儿看着申趵那出神的样子，轻轻揪了揪申趵的衣服下摆，笑道：“瞧你那傻样。”

申趵听到武宁儿的调侃，回过神，看着喜笑颜开的武宁儿，把武宁儿拉到旁边的位置上，让武宁儿坐好，硬起心肠，压低声音道：“宁儿，这孩子，我们暂时不能要。”

“不能要”三字犹如在耳边炸的炸弹，武宁儿脸上的笑容顿住了，耳朵里不断地传出回声——不能要，不能要……

“为什么？”不知道过了许久，武宁儿终于听到了旁边那嘈杂的声；

申趵无言以对；

武宁儿笑了笑，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因为我不符合你妈对儿媳的要求吗？因为你还没做通你妈的思想工作吗？……”

眼泪掉得比预期的快且急，武宁儿克制着自己，双手扒拉着不由自主掉落下来的眼泪，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能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化身为泼或怨……

看到旁边的目光都瞄向自己，武宁儿双手合掌盖住自己的双眼，狠狠地吸了气，调整自己的绪，最后红着眼眶，朝门诊大楼的出跑去，申趵紧随其后。

在医院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某棵大树下停下，武宁儿面对着大树，眼眶依旧红红地，扣着树上那各种形状的树皮，脑袋里却糟糟的。

“宁儿，我知道这样的决定很残忍，我也很心疼，很难过。昨晚我一宿没睡，都在想这件事。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多么想你能把他生下来。只是，现在我们都是打工的，没有自己的房子，没车子，没积蓄，孩子生下来，会跟着我们吃苦的。你难道愿意看着我们的孩子所有东西都比不上其他的孩子吗？吃得不如别，穿的不如别，上的学校也不如别……”申趵一手搭在武宁儿的肩膀上，低声说道；

武宁儿也愣住了，自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是的啊！生下来容易，但养，却有一定的基准！养活了和养得好，那就是两回事了。现在自己每个月都月光，申趵负担着房租，每礼拜都往自己这边来回跑，那来回车费也是一笔很大的花费，虽然不知道申趵有没有积蓄，但孩子总不能只靠他自己一个养吧……这样一算，好像确实还没达到养好孩子的基础线。

看到武宁儿绪稳定了点，申趵轻轻拍着武宁儿的后背：“别难过了，这一次之后，我们努力攒钱，为孩子打好基础，好不好。”

武宁儿不点也不摇，只是任由申趵牵着自己的手，再次来到主任医生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