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赐婚

支度库里，姝宁坐在桌前发呆，蕙心问她在想什么，回答道：“我在想，咱们这小小的支度库的账目，不过是户部提前算好送来的，咱们只做分派记录，即使如此，也已经应接不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你说那户部掌管天下，各州各府税收、漕运、粮食、军饷、赈灾都要管，那得多少才能算过来这笔账目呀。”

蕙心笑道：“傻了吧，不止这些呢。下个月要到户部账，到时候，带你去开开眼。”

姝宁心中得意，终于有理由去长见识了，暗自感叹这个官没白当。

这天，蕙心和姝宁从户部账回来，来到皇后处回话。

皇后今天格外高兴，问过了账目，眉开眼笑道：“你二每都有一件喜事，先说谁的？”

姝宁不明所以，再看看蕙心，只见她含羞低首，猜她八成已经知道是为何事了，因说道：“蕙心为长，理应先说她的。”

皇后笑道：“想到一处去了，我正打算要先说她呢。蕙心年纪到了，按理说去年就该放你走，实在不得已留你到今，有好家求娶你，我定要送你一副好陪嫁。”说完忙找帕子将脸捂住。

再看蕙心，她早已是泪眼濛濛，感激涕零，一拜再拜，拜了又拜。

南橘赶紧过来将她扶住了。

姝宁看她主仆二义厚，不免也感动不已热泪盈眶。忽又想到自己本事尚未学全，这师傅一走，徒弟可怎么办？想到此处满怀不舍，看她一眼。

皇后试去自己的眼泪，依旧笑道：“姝宁你也别哭，从这个月起，我让你拿双份月钱，但你要多当一份职。”

姝宁点称诺，心想：蕙心一走，可不就是我要多当一份值吗？这算什么喜事。不过这双份月钱还是一次听说。

皇后说道：“去朝露殿给公主做教引嬷嬷。”

姝宁差点惊掉下：“啊？什么？教引嬷嬷？”心里想着：这教引嬷嬷不应该是选李嬷嬷那种有年纪的吗？怎么会是我？

皇后点微笑，示意她没有听错。

这段时间以来，皇后早就见识过姝宁的本事，知她是通文墨，会诗书，晓古今，懂礼仪，守规矩。所以特地选她做公主的教引嬷嬷。

论资历和年龄，姝宁是无论如何都排不上的，这是何等的器重，何等的无上光荣。

如今，她又成了皇后钦点的公主的教引嬷嬷。此等殊荣，够别羡慕一辈子了。如果教引嬷嬷也能记史册，那么，卢姝宁一定是大宋最年轻的教引嬷嬷，也是衔最多的教引嬷嬷。

皇后教导姝宁：“你事事都好，就是有一点——脑子太死。你既为一等执事官，不用事事亲为，你只要管好兰芷芸芷她们几个就好，让你教，不是让你做。放心让她们错，错了再教她们罚她们就好。你不是圣贤，她们也不是你，岂能一次就学会的。”

姝宁道：“如此一来，我就有大把的空闲坐在那里，这样岂不是……”

皇后道：“所以才教你到朝露殿做公主的教引嬷嬷。”

姝宁难为道：“让我去管教公主，我怕自己难以胜任。”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不断回想初次与公主见面的形，知她是个难缠的主。

皇后笑道：“一味地管教约束，只会让公主越发叛逆，反而母子离心。有一个知礼明礼的陪着她，我才放心。”

皇后懿旨难以违抗，她只好下拜领命。

第二天一大早，蕙心淡扫蛾眉，轻施水，涂胭脂，点绛唇。穿着早在一年前就做好的嫁衣等在出后宫的宫门。

这里逐渐热闹起来。南橘、迟溶、姝宁、锦文、锦华、锦书、锦屏伙着支度库里的兰芷、芸芷、白芷、芳芷、春芷、华芷、灵芷、露芷一起来了，还有其他各宫各殿的平里有的宫也陆陆续续前来送她。一瞬间，乌泱乌泱挤满了，每都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或衣裳裙子，或鞋袜，或钗环，或是其他什么小玩意，一时不能尽述。

这时，有太监前来传旨，众下跪，听到：曹氏蕙心，温婉贤良，德才兼备，特与南阳府县丞主簿周功白赐婚，愿夫随心，白偕老，永不分离。

那太监读完了皇后的懿旨，向她道了一声恭喜，手一招，又有两名小太监抬上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赐，等回去再慢慢看吧。

蕙心谢过后，又与众姐妹最后说笑一回，各自感叹命运，自此一别，浮萍半生，他何时才能相见。

其中最属姝宁落泪最多，抽噎不止。

蕙心安慰她道：“但凡子都要嫁的，这是好事，嫁不出去那才丢，才要哭呢。”

谁知她这句话偏就无意说中了姝宁的心事。是啊，家中兄妹五，偏就她的婚姻是个老大难。此刻，听蕙心如此说来，又看她今风光大嫁，不觉心中一酸。

蕙心再三嘱咐她道：“你往后要千万小心，切记‘水至清则无鱼’，你的毛病也要改改才好。”

姝宁好容易停住眼泪，道：“我有好多东西还没学会，师傅你不在了，我怎么办呀？”

蕙心笑道：“不要那样想，你的才华应经很难得了。再有一点，我教你个窍门儿，如果她们谁不听话了，你就拿迟溶吓唬她们，”说到这，拿眼睛瞟着迟溶，又凑到姝宁耳边，顽皮一笑道：“保准灵。”

姝宁道：“我不想那样，一来，这样只会让她们只服迟溶，与我何，二来，长此以往，我不能一辈子都借助旁。”

蕙心笑道：“借借也无妨嘛！”

姝宁道：“我若一味地借用迟溶的名号，到时候功德都归了她，我又算什么？何时才能树起自己的威信。”

蕙心拉着她的手，道：“切莫心急。也莫说什么一辈子的话，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辈子的事，不过个过个的罢了。”

吉时已到，众说不尽祝福的话，蕙心依依不舍也终于走了。

其余的都三五成群的回去了。南橘与姝宁、迟溶一道走在回延福宫的路上。

南橘见姝宁与迟溶都板着脸，谁也不说话，故意挑喊了一声“姝宁”。

姝宁抬“嗯”了一声。

南橘用手肘碰碰她，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姝宁回答道：“嗯……我在想蕙心说的话。今明明是她出嫁，为什么说‘哪有一辈子的事’这种话？”

南橘笑道：“哦，陈年旧事了。想来你不知道，蕙心幼年之时订过一门亲事，那足足等了她十年，等不及便退婚了。今天这门婚事，是皇后娘娘亲自为她选的，也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赐的婚。”

姝宁闻言不禁感慨一番。

南橘问她：“怎么样？羡慕吧？”

姝宁点点。是啊，那个不期待这样的风光大嫁。

迟溶这才开，冷冰冰说道：“厉害吧？你们一辈子也得不来。”

姝宁不以为然，道：“迟溶姐姐也别这么说，这穷极一生打拼一场，为的是什么，难不成只为了一桩好婚事？我想……”她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尚未说完，被迟溶打断道：“就是如此，一辈子不过活三件事：活自己，活夫家，活孩子。比来比去，也不过比这三样。有一门好婚事，事半功倍。”

姝宁道：“我不认同。也可以为自己活的，不全部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