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翻白眼的样子。

一直呆站在门的赵瑜，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扶住了平王妃，给她又是抚胸又是拍背，好半天才让平王妃缓过气来。

汪子涵站在床前，视若未见，任由这母子俩闹腾。

只是闹了这么一通，平王妃体力不支，躺在大迎枕上低低的呻吟着，她不再看着汪子涵，直直望着床顶，眼神散。

赵瑜终究是个孝子，见不得母亲这般万念俱灰的样子，他僵硬的转过，嘴唇颤抖半响，才挤出了两个字。

“娘子——”

他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意思却传递的淋漓尽致。

汪子涵将她一直望向床的目光转了过来，她直直的盯着赵瑜，没有接话。

有些话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你不说出来，我又能怎么死心呢？

半晌，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只有平王妃粗重的喘气声与低微的呻吟。

良久，赵瑜明白汪子涵不会让自己含混过去，这才艰难的开。

“……只要一个，孩子养在外面，先让母亲安心……”

听到这话，汪子涵只觉如遭雷击。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赵瑜这话，依然觉得心如刀绞。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似乎漂浮在半空中，看见下方有一具体与自己生的一般模样。

那具身体嘴开合。

“那我在外面养个男宠可好？不让他到你跟前闹。”

这话立刻惹恼了赵瑜。

“这是什么话！你不要胡闹！”

下方的轻嗤一声。

“我想到那不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的孩子，便如同你想到我有一个养在外面的男宠，都是一样的感觉！恶心！”

大概是“恶心”这两个字杀伤力太强，赵瑜的面色顿时大变，眼神也凌厉起来，狠狠的瞪着汪子涵，居然对着她用起了威慑来。

“子生儿育乃天经地义之事，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这永远不会变，将来我有了孩子，一样叫你母亲。但你也不要仗着我宠你就想胡来！”

这种时候，汪子涵清楚他与赵瑜已经没了未来，索罐子摔了。

“怎么是胡来？！你在外面养外室子，我就在外面养个外室，反正我也不能生孩子，不会玷污了你赵家的血脉！——”

汪子涵还待再讲一些剜心的话，好叫赵瑜也心痛一回，躺在床上装死的平王妃躺不住了。

“住！”

她这一声先喝止了汪子涵的不择言，然后她紧着又喘了好几气，这才颤颤巍巍的道：

“你们，你们……两个不要再说气话了……都是母亲的错……你们俩都是好孩子……只是母亲我……快要不行了……一想到四郎这辈子都没个亲生的孩子……我就——”

齐氏一翻身，做势要从床上。翻下来。

“涵娘，母亲给你嗑了！……求求你，求求你，让我们家四郎有个后吧——”

她的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全没了当初矜持高贵的王妃模样。

赵瑜本就站在床边，他扑过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顺势也跪在了地上。

平王妃挣扎着望向汪子涵，勉强抬起一只手臂，想要抓住她的衣角，继续祈求她；赵瑜两只手抱着平王妃，脑袋却也往汪子涵的方向扭过来。

母子二一起盯着汪子涵，目露祈求。

事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步了。

汪子涵飘浮在半空的神魂落了下去，如同她那颗坠了万丈渊的心一样。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回答这母子俩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们，让赵瑜有自己的孩子！”

话音刚落，她不再看这母子二的得意与兴奋，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平王妃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