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连翻译软件都识别不了的外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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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网呢？”于闻戳着手机屏幕，有点急：“是不是我下的词库还不够？联网有用吗？监考官能帮这个忙吗？”

众闻言朝秦究看过去。

这位监考官先生站在客厅一角的橱柜前，百无聊赖地翻看熏香炉。他后脑勺好像长了眼，都没回，说：“奖励牌不是你们抽的，看我什么？”

屋子里熏香太浓。

他拧开炉盖，挑拣出那块熏的玩意儿，丢在一边。这过程中，他瘦长的手指在炉中拨弄着，完全不怕烫。

众听了他的话，又眼看向游惑。

但还没等游惑开，最先提议的于闻又慢慢冷静下来，“算了，词库应该下全了，我就随便问问……几个版本的翻译软件都没吉普赛语，那就算联网，可能也翻不出来。如果真的查不到什么东西，还会白白费一张牌。”

陈斌左右看了看，忍不住问道：“什么牌？从进队开始我就总听你们提，但一直没好意思问。”

当初抽牌的时候，全队的都看着，该知道的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家七嘴八舌给陈斌解释了一下奖励牌的用处。

陈斌听得目瞪呆：“……还真有奖励？我以前只在传言里听过，还以为是骗的。你们做了什么？怎么拿到的机会？”

众面露羞愧，心说全靠系统随机，给了他们一根金大腿。

陈斌是个识时务的，见大家面色各异，也没多追问。

他朝梁元浩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紧抿嘴唇，脸色很难看。其实他自己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他们虽然没亲见过奖励牌，但听说过。

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拿到奖励机会，都只证明一件事——这支小队非常厉害。

或者说，这支小队里有非常厉害的。

这位厉害的是谁，不言而喻。

而他们两个刚刚很不巧，跟大佬做了相反的选择。

陈斌轻拱了梁元浩一下，趁着其他正在讨论，小声问他：“后悔么？”

梁元浩拉着脸，粗声粗气地说：“后果还没显露出来。一次对就能次次对？反正我不后悔。”

“我有一点。”陈斌一脸愁苦，看着地面出神。

·

“哥，要找监考官帮忙吗？”于闻问。

“不找。”

游惑坐在沙发扶手上玩手机。

秦究把熏香炉的盖子重新扣上。

他随便抽了一条彩巾，擦净手指，然后不慌不忙地踱到游惑身后。两手撑着沙发背上说：“真不找？这张牌在我这里捂很久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用掉它。”

游惑都没抬，冷笑一声算是回答。

秦究更有兴味了。

这位考生实在很有意思，正常范围内的小问题，他一点儿也没少问，指使起监考官来半点不客气。可一旦涉及到求助牌，他就打死不用，好像求助就是低一样。

一块难啃的硬骨。

001监考官在心里点评。

·

游惑点了几下手机，黑婆小姑娘似的声音又在屋内响了起来。

这不像英语。英语大家都懂，即便学得差，多放几遍、放慢一点，就能听个七七八八。

吉普赛语他们真的一窍不通，就算把这段录音循环播放一整天，那一窍也不会被打通。

他们沉默着杵在客厅里，绝望地被鸟语包围。

·

那段话放了有十来遍，突然有打了个响指。

众猛地回神：“谁？怎么了？”

打响指的居然是mike。

他张着嘴，一动不动地听完黑婆最后两句话，神激动地叫了起来。

因为语速太快，听着也像码。

老于他们懵半晌，转问游惑：“他说啥？”

游惑皱着眉说：“他说黑婆的吉普赛语里夹着波斯和俄语词汇。”

他转问mike：“你确定？”

作为四国混血，mike虽然长得对不起血，但在语言上还是有底的。他放慢语速解释了一下，说自己的外祖父来自于俄罗斯，他对俄语虽然不通，但词汇量还行。至于波斯语，他在大学期间心血来选修过。

吉普赛在迁徙过程中，经常会受居住地的影响，所以语言里常会带外来词。

他们还会学当地的语言，就比如黑婆能听懂考生说的中文一样。

村长说过，黑婆当年是跟着俄罗斯来这里躲避战的，想必受了俄罗斯同伴的影响，语言用词里会有混杂。

这点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

一听这话，大家立刻兴奋起来。

于闻大狗一样盯着mike说：“来！快说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mike又有些赧然。

他微胖的脸盘子涨得红，“呃”了好几声，才憋出了几个词。

“坟。”

“花。”

“针。”

“太阳。”

游惑看向mike，转对众说：“没了。”

众：“……”

“题目是什么来着？”老于问。

于闻面无表地说：“1黑婆叫什么，2黑婆家里在哪，3黑婆屋子里有多少。”

这四个词，哪个能回答……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噗地灭了。

大家伸长的脖子又缩了回去，脸色晦暗。

·

太阳不知不觉斜向西边，藏在了林子后面，晕出一片并不明亮的余晖。

坐在窗边的于遥忽然撩开帘子，轻声说：“村民……”

“啊？”于闻凑过去，“什么村民？”

于遥彻底拉开窗帘，指着并不大的石砌圆窗说：“河对面有出来活动了，应该是村民吧？”

冻结的河在傍晚泛着一层光。光的对岸，有三两个影正从房子里出来，挎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往河边挪。

“还真是。”陈斌咕哝：“村长说他们傍晚会出来活动一下，多热闹点是吧？但是……”

三两个哪里热闹了？？？

·

不管怎么说，有的地方就有线索。

游惑穿上黑色羽绒服，把拉链拉到下，掩住下半张脸，抬脚便出了门。

其他陆陆续续跟了出来。

秦究不紧不慢地走在游惑旁边，落后他半步。

“分数买的衣服？”

游惑眯着眼，从狭长的眼缝里睨他。

“虽然收过你几份大礼，但我这很大度。不介意给你几句忠告。”

秦究两手在大衣袋里，跟他并肩慢慢穿过冻河，“这个考试，能及格的屈指可数。反正我监考这么久，也没见过多少。对于一般考生来说，最好前期别花分数。”

游惑直挺的鼻尖掩在衣领下，但依然会在呼吸间形成一团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