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跑肚……”肖凯痛苦虚弱地呻吟着，“扶……扶我去……去厕所……”

田扬见他双腿软得直打哆嗦，二话不说地将他背到背上，大步向着拐角处的厕所走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厕所……不会有危险吧？”吴悠胆战心惊地问同伴们。

“我过去看看。”柯寻说着站起身。

“还是我去吧，”秦赐说道，“通过排泄物也能判断一下症状。”

柯寻划亮手机，同秦赐一起走向厕所，秦赐敲门进去，柯寻则等在门外。

厕所里的肖凯似乎不仅仅是跑肚，还在呕吐不止，半天不见出来。门外站着的柯寻，脸正冲向对着厕所门的通往二楼的楼梯。

狭窄仄的木质楼梯，一直通向去往二楼的黢的黑暗里。那片黑暗里似乎并不平静，隐隐有着什么在蠢蠢欲动。

柯寻盯着那片黑暗看了一阵，并侧耳倾听，在门后肖凯痛苦的呕吐声中，他艰难地分辨出了一种类似什么东西在地板上轻轻摩擦的声音。

这声音来自二楼，来自那片似乎隐藏着无法想象之物的黑暗里。

柯寻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备用手机和一柄折叠式水果刀，水果刀是从厨房里找到的，而备用手机的手机壳，早在画之前就已经被他拆了下来，手机的电池露在外，用水果刀用力捅进去的话，随时可以制造手机炸。

柯寻慢慢地将另一只手里的手机的下半部分进前襟的脖领里，露出上半部分来，而后一只手拿着备用手机，一只手拿着水果刀，划亮了脖领里那只手机的手机屏，并点亮了手电筒功能。

一束白光刷地顺着楼梯照向二楼那令不安的黑暗里，就在那片无穷黑暗的背景之中，一张属于类的惨白的面孔登时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处！

这张脸惨白得骇，就像是一张被水泡得起皱的白纸糊在脸上，又像是被放了全身每一滴血的死尸的脸，然而它只剩下了两只眼白的眼眶里，却挂着长长短短粗粗细细的好几缕浓黑的血渍，蜿蜒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一直流进了下面那张似乎含着一团血的僵硬的嘴里。

这张诡异骇的惨白的脸，镶嵌在背后被光照得泛起鳞灰蒙尘的黑暗里，如此的突兀，就像凭空从另一个世界钻出了一张鬼脸，毛森森地匍匐在二楼的楼梯，面无表地用两只浸了乌血的眼白“看”着楼下的柯寻。

在视线里骤然出现了这样一张脸，饶是柯寻已经足够胆大，也被猝不及防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紧紧盯着这张脸，握稳了手里的刀和手机。

这张脸的位置很低，就像是一个跪爬在地上，只是无论手机光怎么照，柯寻也无法看清这张脸以外的其他部分。

然而接下来，柯寻就看到它动了。

这张惨白的脸，缓缓地偏了偏，这种偏不是左右偏动脸颊，而是上下偏动，额向着右偏，下向着左偏，这样的角度和动作，换到一个正常的类身上，或许可以称为歪杀，但如果由这张脸做出来，却带着极度诡异的扭曲感。

就好像这张脸并非由脖子控制，它歪时整张脸产生的不协调、不灵活的颤动，就像是一张摇摇欲坠的假面具。

而它的歪动作并没有停止，在越过了类可以达到的歪极限之后，它还在继续的扭转它的脸，直到，整张脸歪成了一个平行的状态，额与下水平地横在那里。

柯寻看得整个后脖颈都起了皮疙瘩，然而这张惨白的脸仍然没有停下它扭曲又诡异的转动，直到它将下转到了上方，额转到了下方的位置时，它开始在黑暗里蠕动。

柯寻看到它爬下了一级楼梯台阶。

它身后的黑暗随着它的爬行向前蛹动，它的脸继续扭曲地颤动，像是正被一团乌黑的蚂蚁托举着运送的一粒死白的大米。

它带着密密麻麻蠕蛹着的黑暗爬下第二阶楼梯，柯寻沉喝了一声：“来了！”

坐在距离稍远些的中厅里的众，闻声齐齐一惊，向着柯寻所立的方向看过来，而牧怿然却反应更快一步，在柯寻话音落时，他已经大步向着柯寻奔去。

柯寻用水果刀扎向备用手机的电池，并在它炸前将手机扔向了那正在爬下楼梯的死脸，火光骤亮，那密密麻麻的黑暗拥裹着那张惨白的脸在火光里翻滚，然而即便有火光照亮，柯寻仍未能看清那黑麻麻的东西是什么，但在电池炸的一瞬间，这些黑麻麻的东西被炸得四外飞溅，也就在这一瞬间，柯寻看到了被这些黑色不明物质包裹下的东西。

是一张软塌塌的、瘪得像是胶皮一样的，皮。

这张皮和那惨白的脸连在一起，四肢和躯的部分已被揉搓卷裹得成了麻花卷，它被那些黑色的浓稠的东西重新覆盖卷裹上来，蠕蛹着继续往楼梯下面爬。

“老秦，赶紧带他俩出来！”柯寻敲身后的厕所门。

中厅那边的众也都进了一级警戒，站起身背靠背地围成一圈，一边打量着周围况，一边盯着柯寻和牧怿然所在的方向。

“况怎么样？”邵陵提声问。

“手机电池炸不起作用！”柯寻和牧怿然一边谨慎地后退一边回道，“你们注意一下房子外面，看看有没有况，实在不行就往外冲！”

卫东和方菲闻言不约而同地冲向窗边向外张望，不望还好，这一望，就见外面漆黑的路面上到处都蛹动着被黑色物质卷裹着的惨白的脸！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沦陷为了一片剥皮地狱。

“咱们被包围了！”卫东拉着方菲撤离窗边，因为外面那些惨白的死脸已经“看”到了他们，并蠕蛹着向着这边聚来。

“怎么办？！”吴悠带着哭腔问。

朱浩文四下看了两眼，扯过一张床单扔进烧着树枝的锅里，当床单被彻底点燃后，他将床单扯出来，几步冲向楼梯，将床单扔向那张已经爬下了六七级台阶的死脸。

秦赐和田扬搀着还在呕吐不止的肖凯从厕所里出来，邵陵在那边指挥着其余用沙发和柜子将门窗抵住，屋外的浓黑不明物已经团裹着无数张惨白的死脸涌挤到门前，并将已经败的门窗挤得吱吱作响。

“它们好像不能穿墙而！”顾青青喊着自己的发现。

“堵住！”卫东也吼着，众疯狂地搜罗着屋中所有能用到的东西，全都堆堵到门和窗的位置。

朱浩文扔出去的着火的床单很快就被台阶上那团浓黑不明物吞噬，柯寻边同他和牧怿然一起后退边用手机向着上面照，白光掠过的地方，又有两张惨白的死面孔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

“去起居室，所有都去！”牧怿然提声通知众，众毫不迟疑地立刻放弃堵门窗的行为，哗啦啦地冲向中厅旁边的那间起居室。

柯寻和牧怿然最后进房，回手将门反锁，众又将起居室的沙发搬扯过来堵住门，把窗户关死，另还拉上了窗帘。

“什么况？这是什么况？”卫东粗喘着惊问。

“不是丧尸，绝对不是丧尸！”罗勏也粗喘着惊魂未定。

“是皮，”柯寻擦了把上的汗，熄掉手机的照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卷着，那些脸下都是皮，一整套。”

“一整套……”卫东扯起上衣下摆擦脸，“这意思是，这些房子里死了的，都是被活活扒下一整张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