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良出师不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要采访的何大师不堪被扰,先后搬了几次家,越搬越偏僻,半个月前搬到鼎湖山上去了。
他们找了向导,上上落落爬了大半天,还差点摔在湿滑的溪石间,何大师隐居的小屋子木门上栓了一根树枝作锁,
则不见踪影。
“大师嘛,名士风流。”谢编辑笑笑。
三
等了又等,偶尔几只鸟儿飞过。
“要不,开门进去看看?肥何很随和的,绝不会见怪。”向导提议,被两
一同否决了,不可对大师不敬。
树枝并不能真正锁门,两扇小木门间有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周玉良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趴在门缝偷看。
天色已晚,带路的当地向导断定,何大师又去别处采药访友了,这种
况以前也时有发生,有时三五天会回来,有时十天半个月再回来。
周玉良差点坐倒在地,难不成自己要在山上蹲十天半个月?
他看了看屋边菜地跟一只半埋进土里的水缸,发现菜地湿润,萝卜缨子上还带着水珠,应该是今
才浇的水,何大师应该就在屋内。
向导只说了一句话,把他的希望打得
碎——山上
湿多雨,有时候一
三四回。
向导急着下山回家,另外一位谢编辑做主,让他一周后的早上来接
,自己和周玉良歇在了附近一家寺院,等候何大师出现。
寺院早已败落,只有几位老和尚两位小沙弥一位园丁,都清瘦得很。
凉风习习,虫鸣啾啾,檀香带花香,谢编辑赞不绝
,道山上七月似三月。
周玉良却毫无心思欣赏美景。
他双手跟脖子上,不知被蚊虫盯了多少
,一抓一个大红包,又痒又痛,涂了谢编辑带来的止痒水也没用,简直恨不得一刀剜掉。
洗脚时又发现,双脚脚底满是水泡,大大小小的,有的还大水泡套小水泡,惨不忍睹。
谢编辑劝他早早用针挑
,要不然明早走不了路。
“明早!”
周玉良一声哀嚎,他只愿就此睡去,一睡一整天。
“周少爷,我倒佩服你,好端端的少爷不做,陪我来爬山吃苦
!”
是啊,好端端的少爷不做,来这里蚊叮虫咬,简直找死!
周玉良瘫倒在床,感觉自己浑身骨
都被抽掉了。
他怕床铺不
净有虱子,和衣而睡,神智昏昏,但腿酸脚痛身子痒,每当就要睡去,又被某处酸痛揪醒了,怎么也没法睡着。
谢编辑早已鼻鼾如雷,他越发心烦意
,翻了个身,对着窗外半树月色,
昏脑涨间,忽然发觉,一根斜斜探出的三角梅花枝枝叶婆娑,形状很眼熟,再一想,这不就是庄晓蝶侧脸嘛。
这一发现,令他又惊又喜,浑身酸痛也忘了,陶陶然对着枝叶望了又望,风吹枝叶动,仿佛庄晓蝶对他频频点
,又像她不胜娇羞。
他不由痴想她这时候是否在月光下散步,是否也想起了自己。
自己留下的信,她应该读过了,不知是否为自己的勇气和奋发吃了一惊。
他又想,他年事业有成,组建了温馨小家庭,一定要带她来鼎湖山走一趟,就住同一寺院同一间客房,让她看看这一根枝叶,简直
生一大趣事。
为了她,为了将来这一天,自己一时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他沉沉睡去,累得连梦也没做,直到被谢编辑唤醒,混混沌沌的,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小沙弥捧来一盆白粥和一小碟酸芋叶,外加两根萝卜
,与昨
晚餐无异。
周玉良却从未吃得这样满足,吃完后斗志昂扬提出再访何大师。
一转
,他发觉,昨夜那支颇像庄晓蝶的花枝不见了,透过窗户,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背影。
他差点以为那是昨夜是睡非睡间的迷梦,怅然若失,谁知走出门
,一眼看到园丁背对着走廊蹲在栏杆上,拿着大剪刀在修剪三角梅。
他不信鬼神,此时却气得半死,惊怖那支花枝的失去。
难道这是好梦难圆的预兆?
不,一支花枝而已,怎能预兆
间悲欢离合?
明知自己太在乎,才患得患失,他还是忍不住急急转到走廊另一侧低矮的地上,在满地散落的枝叶间翻来抄去。
奇怪的是,怎么找都没找到昨夜那支。
也许早就被园丁剪得零零碎碎了。
他抬起
气恼地望向园丁,园丁也正看着他,微微颔首示意。
谢编辑赶过来,问他何事。
周玉良怎么可能说出真相,只说自己刚才看到一只大蝴蝶随花枝坠落,想着会不会被花枝压伤了,过来一找,并未发现,也许自己眼花看错了。
此话一说完,他简直恨不得勒住自己喉咙。
说飞蛾蚊子苍蝇虱子什么不好,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说蝴蝶坠落!
谢编辑笑他怜香惜玉,连蝴蝶都护上了。
此后,他久久不语,只拖着酸痛的腿,勉强跟上谢编辑。
何大师依旧屋门禁闭。
谢编辑喊了又喊,嗓子都哑了,也没见动静。
周玉良坐在旁边一块石
上,不紧不慢敲击着自己双腿,说何大师要是想见,自然会出来,不想见,他就算喊
喉咙也没用。
谢编辑凑到他跟前问:“出来——你觉得他在里面?”
周玉良摇了摇
:“可能在,可能不在。”
谢编辑失望地叹息:“这不是废话吗?”
不,这并不是废话。昨
,周玉良已经将门
作锁的树枝看清楚了,今
过来,树枝倾斜角度与昨
有那么一丢丢不同。
如果不是风吹的,便是何大师自己拿的。
周玉良走到大水缸前,本想看看大师有没挑水,推开木盖子才发现,那不是水缸,而是尿缸,敢
是做菜肥的。
等了半天,何大师依旧不见踪影。
周玉良招呼谢编辑回去吃午饭,谢编辑说带了萝卜糕和水,他回去,自己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吃午饭时,周玉良向小沙弥打听何大师下落。
小沙弥摇了摇
,匆匆走了出去。
旁边的园丁抬起
来,说肥何行踪不定的,上回去罗浮山采药,半年才回来,他一个小沙弥自然不知道。
周玉良连连称是,饭后跟着园丁走,看他继续修建枝叶。
园丁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周玉良笑笑道:“当然是为了采访何大师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