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织唯唯诺诺的在上天元待了很久，久到都没有几个神明记得她曾也是个天生的奇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一跃飞升，位至一方主神，又怎会是个平庸之辈。

“时至今，便是自食恶果。”

灵织此时的神如同是神观里供奉在上的神明，无悲无喜，无怒无哀，只是平静如一潭死水：“原本可回转世，却因你一念之差，魂飞魄散，当真不悔？”

南夫目光迷离，只是撑着瘫坐在地捧着地面的黑灰喃喃着“麟儿”，像是疯魔一般又哭又笑，一阵凉风吹过，地面上仅剩的黑灰也吹散开去，只徒留下一个披散发面目憔悴的南夫。

“请愿录第九十三愿，已成。”

请愿录缓缓在空中展开，婺源城后变多了“南麟”二字，守太岁驮着江何易从屋檐上跳了下来，仰呆呆的看着请愿录，眼神里生出一敬仰：“这便是…请愿录么？”

“真是可怜。”

有轻轻笑了一声，明明说的是悲悯之话，却也能听得叫毛骨悚然。

“传闻灵织天官曾凭一己之力唤醒蜃灵，换来壁国百年荣盛，倒是真的了。”

一一剑划开结界，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南夫身旁，眉眼虽是含笑，却并未有半分笑意是落在眼中，反而是冰凉彻骨的寒意。

灵织防备的扯着谢子虚往后撤了半步，言语中多有试探：“既是神身，为何身有无间戾气？”

“神明不公，世不明，身无间地狱又如何？”来将剑一指，南夫身上便多了无数缠丝，未挣扎片刻，就成了剑下一具尸。

“谢子虚，此心术不明，能避则避。”灵织微微咳嗽了一声，又挺直了腰杆看向来：“铸造饮血剑，当真胆大。”

“白衣祭魂。”来将剑一收，似笑非笑的盯紧了灵织：“当真大胆。”

灵织手一颤，先是抿唇，接着便噗呲一声笑了：“我最不喜麻烦，自然不会多加涉此事，却也保不了会有他来寻你的麻烦。”

“那我便等着他来。”

声落，此一剑而来，又是一剑而去，孤影行只。

见此已走，灵织才将满身的痛意表露在脸，往前猛吐了一血吗，重脚轻的就要倒下来，却被谢子虚稳稳当当接在怀里，模模糊糊之间，灵织似乎觉得谢子虚面有愧意。

“谢子虚，你莫不是来向我索债的，自从将你劈了上来，我便没几天安生过……”

谢子虚不答，灵织便不再多说，只是觉得此时格外安心，渐渐宽了心，才缓缓闭上了眼。

“灵织……”

“灵织……”

“灵织，到阿娘这来，尝尝这新做的青团可好吃……”

“灵织，快到爹爹这来，爹爹给灵织编纸鸢儿……”

“灵织啊，为何偏偏，是你呢……”

一声一声，惊得灵织一身冷汗，从梦中醒来。

“灵织天官是在做什么梦，说的梦话都有趣得很。”谢子虚坐在床榻旁的木桌边，饮了一清茶，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倒像是有许多身不由己？”

灵织撑着起身，也不再装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神多了些淡然：“谢子虚，听私语，不是君子所为。”

谢子虚一笑，将茶杯放下，转了话：“昨夜那，可是双神殿先前的主神，沈凌霄？”

“谢子虚，凡事过问太多，容易引火上身。”

“灵织天官慈悲心肠，定不会叫我引火自焚。”

灵织本想再争执片刻，却在对上谢子虚双眸时愣了神，僵硬的移开目光，想起昨夜倒在谢子虚怀里自己所思所想，心下竟有些慌：“你活或死，同我何。”

谢子虚忽然笑了一声，笑声还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意思，使得气氛越发诡异，灵织不知为何竟有些手足无措坐立不安起来。

“既做同僚，荣辱与共。”谢子虚双眼生得好看，衬得原本清汤寡水的一张脸愣是生出几分仙资出来，许是灵织的眼神太过直白，引得谢子虚眉目都有些疑虑：“灵织天官这是在看什么？”

“渴。”灵织讪笑，本是随意而语，谢子虚却起身倒了杯茶水端了过来。

“南府今办了丧事，只言南夫痛失子后，自缢而亡了。”谢子虚将茶杯一递：“灵织天官觉着盟誓一事，这南府的主可知道？”

灵织顺势将茶杯接下，抿了一思索了片刻才道：“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灵织并未点明，谢子虚一向聪慧，自然也懂其中意味，只是跟着笑了笑，没有再提。

婺源城一事表面上虽是有盟誓故意借水妖之名生，可实际上若不是有指点，以南夫这样少时养闺阁的又怎会接触到这样恶毒的以命续命的法子。

而且这个指点之，只怕不是幽冥中，便是上天元的神明。

无论是哪一方的，都是不好招惹的。

“那个凡呢？”

“太过难缠，便让守太岁打晕送走了。”

谢子虚显然是被缠过的，神居然难得露出了一些厌恶，灵织啼笑皆非，忍不住询问：“我不过睡了一夜，莫不是就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谢子虚似乎轻哼了一声，只是将手一伸，又把灵织的茶杯夺了回去：“茶水凉了。”

“白衣祭魂，究竟是何意。”

原以为谢子虚起身要再去添茶，却不想怎么忽然提及此事，灵织嘴一张，半晌也没能说出话来。

“不想说，便不说。”谢子虚那双眼睛里明显透露出来的不是这么个意思，灵织看着他，良久才低眉轻语：“为了一个故。”

只可惜这个故的三魂六魄，早已消散得什么也没留下。

“我曾为了一己私欲，害得这位故尸骨无存，魂飞魄散。”灵织一顿，猛地抬直视谢子虚：“若你便是他，可会怨恨于我？”

谢子虚眸里绪变化无方，缓缓将嘴角抬起，一字一句：“灵织天官，为何要这般问我？”

灵织似乎要透过谢子虚的这幅模样去看另一个，可最后还是一笑了之，不再多言。

“若我便是他，定会将我，扒皮抽筋断骨，扔进幽冥的河底，永生永世受怨魂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