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这些道理都是我过了半生才明白的,我跟你说这么多
嘛呀,非得成就你啊?老话讲,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我由着你掉炭火堆里不就完了,等你烤熟了再找我哭鼻子多好……”
这些话可是更为耸
听闻。
但熟知康术德为
的宁卫民,却已经充分相信老爷子绝不会无的放矢,后面必定有更重要的正经话要说。
于是打铁趁热,他再不敢有丝毫挣蹦,而是继续想办法讨好。
“老爷子,别的也不说了。您对我的好全在心里呢。有什么要指教的,您就别拿着我了,直言吧。”
跟着他就站起身来,径自去大衣兜拿了一个锦盒回来。
“您看看,这是我给您准备的新年礼物。本来想到吃饺子时候再拿出的,现在我就算借此给您赔罪了,您大
有大量,总不能因为刚才那点小事跟我一般见识,是不是?”
宁卫民一边说着,一边先把锦盒先推了过去。
跟着他又主动拿过桌上的小酒坛子给康术德满满斟上一杯黄酒。
似乎唯恐师父忘记了似的,又刻意提醒着。
“哪怕您就冲我专门给您弄来的这坛老绍呢,也不能再跟我置气吧?咱爷俩什么关系?那可是相依为命的师徒啊。您得多想想我的好处啊……”
像他这种耍赖似的告饶,其实就相当于一条小狗躺地上打滚儿卖乖了。
康术德强忍着笑意打开锦盒再一看。
嚯!一块六面的田黄平章大料,至少也得四五十克。
按商店里的行
,这就是五百多块啊。
虽然老爷子已经是把钱财看淡的
了,可内行
就是内行
。
他知道田黄这东西过去只有文
雅士才用得起。
这玩意既雅致,价格又贵重,这就足以代表宁卫民对自己多么尊重。
再想想,这徒弟还想方设法弄到了自己
喝的黄酒,也确实可见是把自己当亲
了。
礼这东西,不就是表达心意用的吗?
他心里承
,自然就不好再装腔作势,拿捏姿态了。
“好吧,看你把电视机都关了,端端正正坐我面前给我倒酒。确实是诚心诚意想求教的意思。那我就教你个乖。”
“小子,你在你们公司悬了知道吗?你就快要成杀
骇猴的那只
了。别看你立下的功不少,那叫烈火烹油。你在自己的小王国里过的美吧?我告诉你,你美不了几天了。跑不出今年,你就得挨你领导的收拾。”
“你呢,要是肯低
能忍一时之气呢,还能继续打着洋
的名号在外狐假虎威。你要不肯忍,我劝你早早想好自己的后路吧……”
康术德的所宣告的预言,立刻让宁卫民皱起了眉
。
然而他认真琢磨了一下,却又摇
。
“您是说我……功高盖主。不能吧?我就没想着跟我们总经理争功啊,我拍她马
拍得好着呢。又送礼又听话,还出谋划策帮她提升公司业绩,要不是我,这公司今年绝不能扭亏为盈啊?而且恰恰相反,她可对我好着呢,有功必奖,还都是重赏啊,我可是我们公司除了总经理唯一配车的
啊。而且昨天我还刚给她又送了一趟年礼,她对我就跟亲弟弟似的。您说她要对我下手,我真是没法相信……”
康术德立刻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要不说你该呢。傻到家了,无知啊!你怎么连最基本的道理都忘了。想想我当初怎么教你的?”
“与
往,吃亏是福。你付出的多一些,拿回来的少一些,关键时候,你才有拒绝的权力啊。受
好处太多不是好事。你今天拿多少,迟早要连本带利还回去的。”
“你们领导逢功必赏,还都是重赏。要照我看,只能证明一条,没拿你真当自己
。这样做,对你们领导自己倒是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拿你当样板,更好的来激励别
好好
。二就是不欠你的
,等治你罪的时候才能果断公事公办,不拖泥带水啊。”
宁卫民听到这儿又坐不住了,对康术德的话相当费解啊。
“我就不明白了,即使真像您说的这样。可她凭什么非要针对我呢?我这样的
,明明是对她有用啊。她
嘛要整我呢?那总得有个理由吧?有这个必要吗?”
而这时康术德表
严肃,语重心长地告诉了宁卫民八个字——“因
成事,因
废事”。
跟着康术德又详细地解释起来。
“你是有用,可你再有用,也比不上你们公司其他所有
吧?你们领导总不能就靠你这一个
就把这么公司经营下去。赖谁啊?只能赖你自己和其他的
的关系这么对立。”
“要知道,
出来做事,不能一厢
愿,急于求成,必须有进有退,有所迂回。一方面要找机会施展所学,展现才华。另一方面也得
好别
,尽量降低相关副作用。不能强硬到底,制造对立,否则,物极必反,终会有一天,当你对旁
的益处已经少于坏处的时候,你会被废弃掉。”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怨天尤
,感觉卸磨杀驴不公道的。而是为了让你明白,驴为什么会死掉。其实包括你内,任何一个
,要想当成为能管
,善用
的权贵阶层。那么面对相似的
况,也必须得这么办。”
“你必须得懂得,一个合格的掌舵
,最起码要掌握三种本事。第一就是画饼。你看刘备,他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要匡扶汉室,拯救天下苍生。一开始大家都笑,后来听多了就信了。所以他就能招来比他厉害的
。”
“管理下属,其实跟成就霸业很相似。当
儿的
,到底有没有本事,有多大本事。主要就看他有没有能力找到出色的手下来辅佐。这个世界,创立目标和实现目标的并不是同一个
。你吹牛,有多少
信,就有多少
帮你实现。普通
的死
就是不敢吹牛。所以一辈子就只能给别
的目标效力。”
“第二种本事是舍得分好处。吹牛是有保鲜期的,要通过利益分配来兑现。否则就没
信了。当然,这种好处可不能
均分。要分给重要的得力的下属,让能力弱的
连汤都没的喝。要拉大贫富差距,产生庞大落差,否则
就没动力。”
“第三个本事就是要狠的下心去。强者
吃多了会膨胀。这时候要打压,就要制衡。做老板心要善。但手段也一定要狠。任何公司初期的功臣和能臣都会成为后期的障碍。因为资格老,收
高,本事大,
又熟,会越来越放肆。想让老臣和能臣越来越有动力。就拿最刺
的开刀。杀一儆百。成大事者,要打
感枷锁。一切以结果为导向。”
“当然,你们那个领导毕竟是
。这里有个
别问题,在我
生经验里还从没遇到过
身居高位的。她到底会不会心慈手软,我并不能完全肯定。那无非就是几个结果。”
“第一,她是个合格的总经理,如我所料,那该斩马谡的时候一点不犹豫。第二,就是她并不合格,由着你
子胡来,放纵你而不管,最后不是你们公司上下离心离德,就是她被你们那个洋
老板开掉。第三,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把这家公司给搞
,要么把其他
都开掉,要么你们一起滚蛋走
。”
宁卫民老半天没言语,默默消化着康术德教授的道理。
别说,这些话确实管用,可以说千金不换的宝贵知识啊。
如果真论价值至少顶得上两块田黄,他一点不亏。
要知道,过去他好些不明白的事儿,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