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焰上云霄思逐寇（7）

接近午时的时候，从南面传来了咚咚的战鼓声。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低沉猛烈的鼓点，告知在望楼上的韩冈等，李常杰他并没有对峙等待的打算，现在就要开始进攻。

伴随的鼓声，趾军举着李常杰的大纛缓缓走了战场，走进了韩冈等的视线中，一步步的接近了归仁铺大营。

在离着归仁铺只有一里的地方，趾军连同鼓声一起停了下来，但这个停顿十分短促。调整了一下阵型，鼓声重新响起。趾中军大纛纹丝不动，可只有四分之一的队伍留了下来，围着李常杰的将旗作为预备队，而将大多数的兵力都了战场，向着归仁铺大营碾压而来。

“看起来李常杰是知道了。”韩冈抿了抿嘴，苦笑着。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侥幸之心也是免不了的。当看到自己当真言出成谶，总是有些不舒坦。

这几天，苏子元除了在公务上说话，就极少开，看见李常杰的主帅大纛，仇恨的视线从眼底迸出——话说回来，这两天任谁也都没聊天的想法——不过看见韩冈，他提醒式的发问：“趾贼军会不会分兵绕过归仁铺大营大营，直攻昆仑关？”

“若是李常杰当真分兵，我高兴还来不及。分出三千，到了晚上就好夜袭了。分出五千，我敢出寨与之对阵。”韩冈当真盼望李常杰犯糊涂，“昆仑关也不是没有驻守，就算只是广源军，也能守得住十天半个月，趾的残忍是有名的，了城后会做什么。要想正面攻关城，趾还没那个能耐。而且就算占了昆仑关，对现在的趾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

可惜李常杰用得是无懈可击的正攻法，主力直取归仁铺大营，着宋军硬碰硬。只有两支各四五百的偏师，也就是两个指挥的兵力，开始走起了弧线，看起来是要绕道归仁铺大营的后方，打算用来***归仁铺和昆仑关之间的通。

韩冈低看着下方的营地，无论是官军，还是广源军，在面对趾军进攻的时候，都没有胆怯和畏缩的迹象。军心还算稳定。

“运使，是守寨还是出战？”李信问着韩冈的意见。

韩冈反问回去：“你的意思呢？”

“先守寨。”李信道，“贼军弓弩少，又不善攻坚，有着营垒护翼，正好可以个痛快！”

“黄主，你觉得该如何？”韩冈转问着黄金满。

“守寨。”黄金满犹豫了一下，回答着韩冈的问题，“已经过了午时，夜间不便进攻，再过两个时辰李常杰就要撤回去了。”

“伯绪你说呢？”韩冈再问苏子元。

“守寨。”苏子元抬看天，“今天北面有厚云层积，湿气比前两都重，傍晚可能会下雨。”

三理由各自不一，答案则如出一辙，且正是韩冈所想，也正是之前商议的计划，“好！那今天就坚守营寨。帮趾贼军好好回忆一下，他们在邕州城下顿兵两月的经历！”

“李信，黄金满，你二下去统领本部，依既定方略行事。”

“末将遵命。”“小遵命。”

不论是韩冈，还是李信、苏子元，都是只依靠八百官军作为核心战力，没把黄金满的数千蛮兵看得太重。不过用他们来做单纯的防守，或是胜负已定时的追击，还是能派些用场。

战鼓就在中军大帐前擂响。以不逊于趾军的声势，让营中的三千将士听着号令前往自己应在的位置，等待着敌的到来。

李常杰眯起眼晴，遥遥眺望着给了他太多惊讶的对手。从他离营出战，到现在近大营，留给他们的这么长时间中，面对数倍大军的攻势，宋选择了坚守而不是撤离。这个选择怎么都有些让纳闷，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如果没有援军，固守远远比不上城寨的营垒，完全是件最愚蠢的行为。宋会有这般愚蠢吗？还是说来援的宋军不止那八百？

李常杰不知韩冈是别无选择，只能让自己来吸引趾军目光的磁石。而同样的，李常杰也是没有别的选择，才会只率领一万多前来攻打归仁铺。

可以这么说，双方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而被绑着手脚。

李常杰要提防广源蛮军在背后生事，还要担心眼前的八百宋军不是宋全部的南下马。坐拥数万大军，能带出来的就只有一万多兵。

而韩冈为了不让邕州百姓遭受屠戮，面对李常杰的攻势只能选择硬顶，数之内无法退回昆仑关去。若是他能放得下邕州，只要回到昆仑关，将大宋的战旗往关城上一挂，谅李常杰也没胆子再来攻打一次关城。

于归仁铺处发生的又一场大战，在双方没有多少选择的况下，终于展开。

马上万、无边无岸。在战鼓的催促下，近万趾战士如同夏雨云扩散，浩浩的占据了两军之间的战场，一步步的向宋军大营掩杀过去。一排身高体壮的士兵举着巨大的木盾走在最前面，这是防备臂弓最好的武器，同时也是铺平寨前一道壕沟的工具。随着越来越接近营寨，他们的速度也逐渐加快。

“要击吗？”苏子元问着。

韩冈摇：“再等等！到了寨墙外再说。”

因为湿气重的缘故，不论是广源蛮军还是趾军，弓弩都不算多。像宋军上阵时皆是弓弩手的况，在南方的战场上并不多见。

近万趾军只有两三千名弓手在绕着寨墙牵制击，而剩下的士兵也同样分散开来，围绕着寨墙，怒吼着、狂嗥着，从东南西三面开始同时围攻归仁铺军寨。试图利用数上的绝对优势，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在第一次攻击中就将营寨给攻，而不是像在邕州城下慢慢的耗尽气力。

“想不到趾贼军如此勇猛，幸好他们的象军在邕州城下都损失掉了。”韩冈还是从黄金满那里听说的此事，“要不然一群大象冲过来，肯定要手忙脚一番。”

“有臂弓在，就算是大象也一样能杀。”苏子元急色问着韩冈，“运使，还不击！”

“还要再等一下。”韩冈还要等。他的兵力不足，也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发挥最大的杀伤，让趾兵为之胆寒。

趾不知道这样设立寨墙的用意，他们只为自己没有任何阻碍的冲到在营垒外而感到庆幸。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将手上的木盾放倒下来，架在壕沟之上。没能来得及掘掘宽的壕沟紧贴着寨墙，只有一点落脚的地方，如果没有木盾压在壕沟上，根本就站不住脚。

两脚踏着木盾，就在寨墙下方，一群特意被挑选出来的锐士兵，拿着大斧劈砍起并不结实的栅栏。丁丁斧声，木屑横飞，栅栏不断的摇晃着，看起来转眼就能将眼前最后一道阻碍给拔除。而寨内没有任何反应，像是被营外的趾弓手们给压制住了一般。只有老于战事的少数，清楚这样的沉寂有哪里不对，设法给自己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拥在最前面的趾士兵则是欣喜欲狂，只要再有片刻时间，他们就能冲宋军的营寨中。

不过他们的欢乐也就到这里，随着望楼上的旗帜变幻，徐缓的鼓点节奏顿时为之一变，号角声也同时响起。

“！”

上百名军官同时发出号令。响成一片的弦声中，弓箭、弩箭，织而下，将自己心中积蓄的怒气注箭矢之中，向着最近处的敌军攒过去。

用着壕沟掘出来的泥土，在锯齿状的寨墙突出部的内侧，修起了高出两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