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一物万家欢（1）

高遵裕的确是病急投医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一向沉的高遵裕，现在已是急得满汗水，而且今天的天气也是闷热，搞得他浑身上下都是大汗淋漓。

在韩家听到消息的时候，羊水已经出来了。但这一夜都过去了，孩儿却还没有给生出来。在产房外，听着明珠的嘶喊声越来越小，熙河副总管是心急如焚。

这一夜，两个稳婆跑进跑出。领的徐姓老稳婆是从秦州请过来的，做了三十多年的稳婆，接生下来的孩儿成千上万，秦州城里富贵家的子弟看到她，都要恭声道一句徐婆婆。而她带来的徒弟，是她的儿媳，也有十来年的经验。但就是这两个稳婆，现在也快没了招数。

“都看到了，但就是最后一气下不来。贵家的娘子身子骨实在是弱了点……”

高遵裕不想听这些话，他声问着：“到底会如何？”

“可能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面对高遵裕，徐老稳婆也没有讳言。她见过的官儿太多了，韩琦家的孙子她都经过手——二十多年前，韩琦正在秦州做了知州——太后的叔叔又如何。

高遵裕脸色彻底黑了下去，眼下最放在心上的宠妾，还有快要出生的儿，就落得这么轻飘飘的一句‘可能大的小的都保不住’。整个的眼都危险起来。

“不是听说药王弟子在这里吗？韩机宜啊。他应该有主意吧？”

徐老稳婆的儿媳三十多岁在旁缓颊。说起话来没有她姑姑的底气，细声细气的，但落到高遵裕的耳中却是黄钟大吕一般。的确，韩冈虽说是从不承认什么药王弟子，但疗养院，治疗骨折，烈酒消毒，有关医道之事，他可是有过不少创见。而且韩冈多智，去找他的时候总能有办法。

不用提点第二遍，高遵裕就连忙派了身边的管家去找韩冈。

韩冈听着高府的管家匆匆忙忙的几句话将事一说，苦笑不已。莫说难产，就是正常生产，韩冈都没亲眼见识过。

他倒是见过军马难产的，去左近的蕃部时正好撞上。为了保住母马，蕃们处理的手段很粗，直接就把小马切碎了拖出来，这样就伤不到母马，是个好办法，只是用不到的身上。要是他说一句把卡在盆骨处的孩儿切碎了拖出来，高遵裕能跟自己拼命。

但韩冈也不可能拒绝高遵裕的请求，怎么也得走上一趟。幸好为了自家的娘子也曾有些想法，他也曾私下里命作出了实物，只是眼下不便拿出来——未卜先知的，坐实了什么药王弟子的名可不好办——但那器物的式样心中有着谱，打造起来也容易。

跟了高府的管家出来，就正好碰上了两名挺着大肚子的孕。

“官？出了何事？”

周南和严素心此时都已经起来了，被各自的婢搀扶着，挺着肚子在院子中走着。见到韩冈跟着高府的管家匆匆而出，两都有些疑问。

她们一贯早起，也按着韩冈还有医官的嘱咐，每天在院子中多走动。平吃的也不算很多，就是为了防着胎难产。眼前的两张如花俏脸，现在也只变得微圆，而这种略显丰腴的容颜因为充满了母的光辉，反而更为吸引目光。

此时普通富贵家的孕，都是鸭鱼往死里狠补。但真正能请上良医的家，就不会这么让填鸭似的给孕滋补身体。而高遵裕的小妾明珠，应该得到了同样的医嘱。但高遵裕好象是偏好娇弱型的子，韩冈曾见过明珠一面，身子骨实在有些弱，会难产倒不是没有听从医生吩咐的缘故。

明珠现在的况，韩冈知道不能对周南和素心说，要是让她们受到惊吓，本来没事的反而变得有事了，“有事去高府一趟，你们散过步后，就去好好歇着，不要累到了。”

韩冈脚步匆匆的赶到了高府，高遵裕连忙迎上来，急叫着：“玉昆，你可来了。”

高遵裕浑身上下都向被水泼过一般，急得跳脚的样子，就算碰上了再危急的战事，韩冈都没有在他身上见过。暗叹一气，毕竟是关心则。换作是自己，当周南和素心难产的时候，怕也是一般的不中用。

“总管莫急，你在这里急着也用不上力气，先缓气，喝点水。”韩冈丢了两句话给高遵裕，反身问着站在一边的老，前请来陇西时，韩冈就见过她——秦州有名的徐婆婆，“徐婆婆，里面的况如何了？”

“都看到了了，但娘子没了力气。如果官没有办法，可能母子都保不住。”只有四尺多高的老硬邦邦的回着话。韩冈看她的模样，很可能是对自己这个药王弟子不以为然。那么把自己拖过来，也许几分分担责任的意思了。

韩冈啧啧嘴，想了一想，回对高遵裕说：“总管，韩冈只有个不算主意的主意。”看着高遵裕一下亮起来的眼，他继续道，“平里是不好用的，但现在已经这步田地……”

“玉昆，你就直说吧！”高遵裕心急如焚，直跺着脚。

韩冈点着：“以下官的意思，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只差了一气。那脆弄个钳子将胎儿夹出来。”

“钳子？”

“夹出来？”

高遵裕和徐老稳婆同时问着。

“不是普通的那等两枝尖长的铁钳，而是前端弧形，能卡着孩儿的颅。”韩冈让找来纸笔，随手就将产钳画了出来。

关于产钳，韩冈只听说过名字，但他还听过曾经西方一个助产士的家族，为了赚钱，将这个技术隐匿几十年的故事。为了自家的，他苦思冥想好久，才从记忆中翻找出来。知道用处，通过名字也能明白基本原理，要画出大概图样就不算很难，如果再有一个经验充分的稳婆在旁建言，那么要派上大用场也是理所当然的。

“把图纸和材料送到铜匠那里，用银子来打，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已是危急关，房中的声音都已经暗哑下去。韩冈毫不犹豫的下着命令，也不管老稳婆满脸的不以为然。两个稳婆要分出去一个，剩下的让产保住一气。也好在打造时指点一下尺寸和式样。而且银料的硬度不算高，如果尺寸不合，只要临时用手扳上一下，也不用费多少力气。

高遵裕是何等身份，一句话的功夫，就将城里的铁匠、铜匠都调到了同一个工坊中，另外还多拉上了个银匠，他不是常驻陇西城中，前两刚刚到这边来找饭吃。正好高遵裕派出去找工匠的军汉刚刚帮浑家打了一套银饰，受命时提了一句，高遵裕和韩冈便异同声地下令将其请过来。

众工匠到的时候，韩冈已经等在了工坊里。看到来齐了，也不废话，就让他们按着徐稳婆的指点来打造产钳。

几个工匠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铁匠、铜匠、银匠同时动手，听着一个老迈龙钟的老婆子的指点，打造一个前端带着弧形，正好能套上孩儿颅的银钳。

每个工匠都是老手，锻银子也比锻铁锻铜更为简单。先将银子打成银条，再铆在一起，然后弯成合适的形状。叮叮当当的一片声后，先是一个铁匠完工，接着铜匠们也完工了，最后银匠才结束了工作——他之所以慢，是因为他费了点时间，将产钳上的锋锐部位，都给磨了一遍——从高遵裕下令到现在，加起来也不到半个时辰。

打出来的产钳式样都差不多，徐老稳婆便拿着试了试手，挑出了两把，其中一个就是银匠的。

韩冈关切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