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也无法彻底穿透。

就在这时，另外两只由兽的勇士转化而来的怪物扑了上来，有着六只手臂的兽将一个灵战士打倒在地，前者的三对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敌，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吐出舌，让饱含毒的尖刺对准灵翡翠色的眼睛——但让他倍感意外的是，他的脊背被无数尖锐的针刺穿了，那些针在他的肌里打卷，带来无法遏制的疼痛，他大声咆哮，扔下灵，转向那个他以为是同伴的家伙。

很容易令联想到豪猪的兽迷惑地瞪视着他的同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随着六臂兽恶狠狠地咬下了他的鼻子，他也抛弃了所余不多的理智，和新的敌疯狂地厮杀起来。

奥克斯祭司气恼地喊叫——那是他的勇士，他低声吟唱，疯狂地跳跃着，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黑点，小的，无法计数的黑点，然后一只湿漉漉的毒刺蝇从他的眼睛里爬了出来，它飞向空中，在寒冷的空气中晾自己的翅膀，它的诸多族紧随其后，它们在黑夜中如同隐形。

克瑞玛尔是仅有尚能俯瞰全局的，当灵战士们接二连三的倒下时他不假思索地投出一道火焰，星星点点，不断裂的小火球一下子引起了凯瑞本的警惕，他放声呼喊，灵战士们应声起舞，短剑、弯刀在空中优雅而密的上下旋转，掀起的旋风一下子就将这些恶毒的虫子绞得碎。

一个灵战士跃向奥克斯祭司，他的弯刀划过奥克斯祭司的颈脖，将他斩作两截，而兽的祭司只是向他露出了一个森的狞笑，消失在了空气里——距离奥克斯祭司只有数十步的地方，一个兽士兵的脑袋突然掉了下来。

美拉弯下身体，向灵们吐出寒气，躲避不及的战士与法师们的身体被冻住，它低下，向他们冲了过去，巨大的羊角与坚硬的颅就像是一座会自行移动的山丘。

黑发施法者的火元素灵仆敲打着自己的八条腿，及时地挡在了美拉与灵之间，它被撞了个碎，碎裂的身体变成了细小的火焰，它们如同利剑般刺美拉的面孔、身体、冰层，烧灼和融化它们。

凯瑞本砍倒了两个兽，克瑞玛尔的飞行卷轴已经失效，他落在灵游侠的右侧，手指里捏着施法材料，凯瑞本估算着他和其他法师所用的法术，他看见他的战士们已经满身伤痕，疲累不堪，而他们还要面对更多的敌。

“克瑞玛尔，”他问：“你还能击中它一次吗？在同样的地方？”

克瑞玛尔点点。

“用你最强的法术。”凯瑞本说。

克瑞玛尔又点点，一边悄悄地以目光示意，凯瑞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架巨型投石机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很多尺寸相当令在意的小木箱子。

“我们得跑得很快才行。”克瑞玛尔轻轻地说。

凯瑞本微微一笑，他隐晦地呼唤着，灵们开始移动着彼此靠近，受伤和已经死去的灵被他们的同伴背负在身上。

“灵们总是那么愚蠢。”丹佛祭司喃喃地说，如果他们放弃死去和受伤的同伴，或许还能逃走几个，但现在？

唯一可虑的就是灵法师们会使用传送术或是传送门，但他的手里也握着能够遏制与毁灭这两个法术的卷轴，类有时也很愚蠢，虽然他们以为自己很聪明。

克瑞玛尔在灵法师的协助下撕开了一个连环闪电的卷轴，这个卷轴是巫妖抄写的，闪电在美拉的胸膛发轰隆巨响，怪物的鳞片盔甲四分五裂，露出鲜血淋漓的伤。

凯瑞本收起“银冠”、“星光”，从他的次元袋里取出一柄金的短枪，这柄枪是矮们为了杀死一条邪恶的红龙而特意打造的，为了在上面附魔，他们与银冠密林的王做了一个易，灵的王为这柄短枪附魔，令它能够抵御能量与酸带来的损伤与伤害，并且锋利无匹，锐不可当，但在矮们用这柄短枪（呃，对于矮们来说是长枪）杀死红龙之后，这柄枪就归银冠密林的王所有。

银冠密林的灵们一致认为这个价格十分合理。

临行前密林的王把它给了凯瑞本，凯瑞本还以为它会安安稳稳地在自己的次元袋里直到他回到银冠密林呢。

或许这就是密林之王的本意，在吟游诗的诗篇中，灵们的王拥有的强大魔力能让他窥见过去、现在与未来。但凯瑞本很快便将这个念抛诸脑后——密林之王从来就对这种可笑的认知不屑一顾，作为已经在时间的长河中徜徉数千年，上万年或可能更久的灵的王来说，他在凝视虚空、水流、火焰的时候，确实偶尔能够看见一两条自命运的纺锤上飘然坠落的丝线，但这不是出自于魔力，而是出自于真挚的感与沉的思想。

秘银的高脚杯从石桌上掉到地上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它在空旷的殿堂里回，平静的水面因此激起了轻微的涟漪。

密林之王的侍从捡起了滚落到自己脚下的杯子，“王？”他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银冠密林的统治者说：“我只是看到了……”他突然停顿：“看到了……”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他的侍从已经跟随了他们的王一千多年，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密林之王的翡翠双眼中流露出困惑与焦虑。

灵的王闭上眼睛，当他再度睁开那双如同海水，又如同晴空般的眼睛时，那些会引起子民不安的多余绪都已经被地掩藏了起来。

“伯林，”他平和地吩咐道：“打开万维林。”

短枪在被给密林之王时，没有经过任何清洗，矮的血与龙血残留在它的刻纹里，灵们用生命之泉的水冲洗它，矮的血被冲洗净而龙血变成了黑色，它们似乎已经与这柄银蓝色的金短枪融为一体，无法去除，正因为这个原因，灵们称它为“龙血”。

凯瑞本紧握着他，邪恶的龙血令得刻纹发烫，短枪颤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那样随时都会挣脱灵游侠的掌控——灵的法师与战士围绕着美拉，争夺它的注意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美拉的胸膛已经失去了鳞甲的防护，但那是右侧而非左侧，凯瑞本不知道它的心脏是否依然在左边的肋骨下跳动，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迅疾而无声地奔跑，双手握住短枪，短枪在刺怪物的胸膛时顺畅而轻盈，美拉在最初的时候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直至短枪的枪尖搅碎了它的肺泡，它咆哮着垂首向凯瑞本吐出一冰寒的气息，但游侠的手还在短枪上，这能让一个兽瞬间冰冻成块的寒流与美拉体内能够轻易腐蚀钢铁与岩石的血一样没能伤害到灵一分一毫。

与此同时，克瑞玛尔撕开了第三份飞行卷轴，他敏捷地躲过一柄兽投掷过来的梭镖，揽住凯瑞本的腰，连带着掀起一阵狂风，把他们两个尽可能快地丢上了半空。

这是一个提醒，一个召唤，灵法师们从自己的次元袋里抽出了卷轴，灵战士们则牢牢地抓住了他们。

“不不不！不！”奥克斯祭司是第一个发现他们的猎物正准备逃走的祭司，他发狂地跳跃着，从袋里掏出一蓬荆棘的种子，往上面吐了唾沫和血，然后挥舞手臂，将它们扔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灵，那是一个灵战士，身上还背负着他死去的朋友，那些种子一落进地里就贪婪地汲取着污血和雪水生长起来，一眨眼间，它们就在主的旨意下紧紧地缠绕住了两个灵，荆棘的刺刺他们的身体，吮吸新鲜的热血。

奥克斯祭司大笑，他晃动他栓挂着一串灵指骨的手杖，让荆棘缠绕的更紧，却没有杀死他们，还有一个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