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韩朝阳意识到他所为何来，死了第一件事不是联系殡仪车，而是去派出所开证明，没证明殡仪馆是不会随便火化尸体的。

死的隐私一样是隐私，何况他想要的不只是死的。

死可不会请他们去吹吹打打送葬，最终给钱的还是活。

原则问题，不能开玩笑。

韩朝阳直言不讳说：“潘大哥，你是王厂长介绍来的，照理说只要能帮上我韩朝阳应该帮忙，比如提供点信息。我们街道每天有几个正常死亡，我们所里的户籍民警肯定是知道的，但上级有规定，这些信息不能泄漏，家也怕丢饭碗。”

没开，他就断然拒绝了，老潘真有那么点失落。

没帮上老部下的忙，王厂长觉得很没面子，将信将疑地问：“这算什么信息，有那么严重吗？”

“对于公民隐私保护上级真有规定。”

“韩警官，没事没事，这碗饭是越来越难吃，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老潘轻叹气，苦笑着说：“燕东好一点，市区现在死都没什么找乐队，不光不找乐队，连和尚道士都不怎么找了。讲究的去庙里办一场佛事，不讲究的就在殡仪馆搞个告别仪式，有的连告别仪式都省，因为借用悼念厅要给钱。

燕东到处搞拆迁，到处在盖楼，过不了几年就变成市区，现在的年轻又不讲究，等住进商品房估计跟市里一样。这碗饭吃不了几年，所以我琢磨着要尽快转型，不能只做死生意，也要做活生意。工地奠基，商场开业，单位搞庆典，如果有需要我们都可以去。”

真是遇到同行了！

想到以前自己也曾跑过场，韩朝阳差点笑出来。

王厂长显然早知道老部下要“转型”的事，点上支烟，不缓不慢地说：“小韩，广财这个思路是对的，但他转型面临一个困难，他们这套班子算算已经做了快20年死生意，周围这一片个个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的。家搞庆典是图个吉利，不是找晦气的。

所以能不能参加八一歌会对他们很重要，如果能参加歌会，到时候就能拍点照片，拍几段视频，要是能上电视更好。有这些就能拿出去跟商家跟企业谈，就好宣传，这就是业绩，见着家老板就好说话。就算家老板知道他们以前是什么的，也不会觉得有多晦气。”

你们是想“蹭戏”，他是想“蹭活动”，想通过蹭官方的活动达到“转型”、达到推广新业务的目的。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终究是辖区群众。

韩朝阳觉得能帮应该帮一把，沉吟道：“商家和企业怕晦气，领导……领导如果知道了心里一样不会舒服，要不这样，我们整合下资源，重新编组一下员，搞一个民乐队和一个管乐队，明天晚上就开始排练，好好练几首曲子，到时候请领导来听听，领导同意我们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