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质证、包括阿狸这边的技术负责的拷问，话题聚焦到了几个主要矛盾点上。

“冯先生，你刚才说，在近未来的三四年内，‘用户行为画像’的技术研发投可以持重，而大数据的积累却应该‘在成本不明显出现阶跃抬升的况下尽量投’，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我们这边也有略微涉猎过‘deep-md’型工智能的砖家，在他们看来，数据、算法程序和处理能力几乎是同等重要的。”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阿狸这边的一个技术部门负责，当然其提问的动机，显然是魏哲和蔡重信授权的。他只是用技术的话语翻译修饰一下。

“工程师之见。”电话会议器的另一，传来冯见雄略微不屑，却又掩饰得还算可以的语气，

“从技术实现的角度，数据、算法和处理能力显然是重要相当的。但是从竞争壁垒的角度来看，显然是数据更容易形成垄断壁垒——未来数年之后，一旦你们做用户信用画像，让同行看出了前途，别的都是很容易补足的短板，唯有数据是很难补足的。”

冯见雄这番话，放在七八年后，也就是2012~2013年之后，随便一个“创业导师”都能说的出来。毕竟那个时代的，都被灌输了“算法优势会随着技术扩散而易于快速构建，但大数据却容易被平台巨垄断”的三观。

哪怕只是站在09、10年的视角看这些问题，不说路都懂这些，至少顶级t巨有眼光的高层们可以看懂这一点。

但可惜的是，如今只是06年。

冯见雄随便说一些超前了十几年的见解，配合他倒果推因的严丝合缝歪理，就显得既不棍，又能知微见著。

“他说的有道理么？”

一个熟悉而又轻微的声音，从众背后传来，连带着魏哲都忙不迭站起身来，蔡重信也是转身点致意。

果然，来者是个骨骼的丑男，阿狸集团的董事局主席马风。

他刚刚开完了一个内部会议，听秘书提了一嘴这边的况，就趁着喝茶的空隙过来装几句。

“挺务实一年轻，应该不是大谈炎炎之辈。”蔡重信侧身让马风坐下，中肯地评价道。

马风微笑着点点：“那你们继续，我就听听——我就十五分钟休息，你们让他重点聊聊对‘建立网络信用数据’这个事的预期，就问他觉得这东西几年之内可以实现。”

魏哲斟酌着语气，压低声音劝道：“jck？问这个会不会太务虚了？技术展望的东西，我们自己也估计不清楚大概需要多长的研发周期。对方如果虚报一个时间，然后再编造一堆看上去像模像样的论据，我们也没法反驳他，要验证他的说法对不对，恐怕也只有等历史的检验了。”

“我们自己也估不清楚？”马风不怒自威地反问了魏哲一句，然后转向身边一个技术负责，“小陈，你们觉得那天提到的这个东西，技术上几年之内可以实现？”

被问到的小陈显然非常紧张，局促地说：“马总，这个可不好说，按照他那个设想，构建起大数据的折叠架构，这就起码是两三年的研发周期了，还要投商用验证，再算一两年成熟磨合，那就是2010、11年之后的事儿了。

然后再上专门的信用算法，做软件，做应用，不到个七八年之后，也就是2013~2014年，我看不出这玩意儿的商业化可能——您别嫌慢，哪怕在硅谷，一个实验室里的可行架构，到商业化应用，起码也要五到七年的孵化期，所以硅谷那票天使投资才普遍支持7年以上的退出期，远比国内的vc要有耐心得多。

但是这个数字，并没有考虑到额外的不可预期风险，乃至外部势变更，实际上快的话2012，慢的话2015之后都有可能，变数太多了。”

然而，马风的反应，却出乎了所有的预料。

他并没有嫌慢。

“你是说，只要我们肯投、有资源，最慢2015就能实现冯见雄描述的那种‘社会信用数据体系’？我觉得没这么快。”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样吧，你们就跟他谈这个问题，如果他也说，2015年之前就可以实现，那也不过是个妄罢了。”

在场的所有都惊疑不定，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突然欲达反不速起来，不过并没有想要违抗他的意思。

电话会议器的播音键重新被摁下，阿狸这边的如马总所想，提出了刚才拟定的问题。

“冯先生，现在请你展望一下，如果我们阿狸肯投，外部技术环境也符合，你觉得大概多少年可以实现你在电视上提到的‘社会信用评估大数据体系’？”

“实现我说的那玩意儿？技术上么，十年内肯定可以。但这事儿不是技术就能决定的。如果综合所有因素，我觉得15年内都不一定可以完全实现。”

“15年？怎么这么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