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花相识的那天起，汉娜就从没和她看对过眼。

从意见不合产生的拌嘴，到三天两下套使绊（不过这种事多是汉娜挑），两之间争执常伴，早就习以为常。

唯独这一次，琳花的否决叫汉娜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当朵拉来报告琳花拒绝探视蜜儿，汉娜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朵拉来了两鞭子。

直到此时，汉娜才算明白——琳花这个贱的嘴要比之前想的严实得多。

布置好埋伏后，汉娜简短地权衡了一下，是留下埋伏那个秘的伊芙？还是把这堆摊子留给朵拉，自己回去和琳花过过招？这种选择花不了汉娜几秒钟，她把一切都托给朵拉，自己则带了两个手下火速赶回家中——赛门啊赛门，这次你可护不住这贱了。

手铐、脚镣和皮带缠绕在琳花的身体上，将她牢牢地固定在刑床表面。

汉娜饶有兴趣地亲自准备了一切——几只盛满了盐水的桶、炉火中红得发亮的长柄烙铁、大小长短不一的钢针与钳具。

如同是展示着珍视的瑰宝，汉娜将它们件件并陈于琳花眼前，她满面狞笑，一脸期待，居高而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位自己长久以来的老对手。

……我自有我的理由，不用你在这里冷嘲热讽。

对了，主现在在哪里？我有要紧的事——啊啊啊啊啊啊啊！对汉娜来说，耐心永远是奢侈品。

没等琳花说完，汉娜就抄起一支钢针，对准她的脚心，毫不留地扎了进去，力透脚背。

呵呵呵，咱们的好主子可真是低估你这骚货啦，先前那些花样……想必是不够刺激吧？好吧，小瞧了你啦，原来你挺有那方面的潜力的嘛……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思玩。

全然不顾琳花的哀嚎，汉娜俯身趴下，指尖抵上琳花高耸的，慢慢地向里戳，她紧盯着琳花紧皱的眉，一直摁到肋骨附近，可以感受到琳花逐渐加速的心跳为止，要说这贫民窟里，我最看不透的三个，琳花你算一个。

你瞧，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能给我惊喜。

我承认，你是个聪明，但是我也不傻——说正事，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你总该说点什么了吧。

……琳花双唇微启，她静静地望着汉娜身前盛放大小刑具的盘子，欲言又止。

喜欢吗？汉娜转身用指尖依次拂过一排在牛皮卷包中的钢针，这里的每一根我都‘品尝’过，我向你保证，它们个个都是‘好孩子’。

汉娜……听我说，这件事非同小可。

琳花语调沉重，虽然还只是推测，可一旦捅出来，那可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汉娜双肩耸动，嗤笑一声，随手抄起一支较细的钢针。

她看也不看，指尖一捻，针尖就像是长了眼般，径直钻进了琳花的脚趾甲缝。

她望着挣扎中的琳花，似笑非笑，一直等到琳花的惨叫声告一段落，她又对着不住喘息的琳花勐啐一，然后大骂。

去你的，你这成天自抬身价不要脸的臭婊子！我真看不明白，以前市长和罗伯斯那样的大物可没少光顾你下面的这烂，你不也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着，这两年尝了几根查隆的，就他妈不知道自己的有多脏了？呸！我说了，我没功夫陪你玩文字游戏，要说就说，少跟老娘玩这套！就算这事大到能把贫民窟给点着了，大不了咱们拍拍走！赛门那小东西，啧啧，也算是个爷们，跟着他的话——对，这就是问题所在。

为什么？你想过吗？为什么会是赛门？为什么一定就得是塞门？即使有伤在身，琳花的语气一如既往，无论好事或坏事，从她的中道来就如同是一个唱书的开场白那样澹漠静雅。

这是汉娜再熟悉又厌恶不过的吻了，这种故作姿态的调调。

但这一次，汉娜本能地听到了弦外之音——有些恐惧，似乎还有些无可奈何般地绝望。

……什么意思？二相视几许，汉娜忍不住先开了。

说来听听。

为什么会是塞门——这算什么问题？自从塞门为自己处理伤的那天起，自从他没有用像其他男那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那天起，不，也许更早，记得从来到贫民窟的那天，第一眼看到海娅身边的塞门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崽子吧？汉娜不禁失笑。

回想起从前，自己初来乍到便遇到那个后会成为自己冤家的小东西，当时……还忍不住戏弄了他几下……说不定后来海娅对自己从来没好气也是因为……真是逗趣儿，明明趟过这许多花天酒地的欢乐场，什么样的男都见识了，却偏偏栽在这个小坏蛋手里……为什么是他？真是个好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汉娜再看看琳花，原本探向第三根针的手指也收了回来。

琳花的意思当然不是想造反，更不可能是厌倦了赛门，这点汉娜还是有把握的。

你，听说过‘炼金师’吗？琳花又犹豫了一下才开。

……知道，芬特的故事，玄乎的很。

然后呢？故事……你觉得，那些故事是真的吗？真假掺半吧，应该还是假的居多……道上把那些传得乎其。

‘炼金师’里不是些邪魔鬼怪，就是以一当百的，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吧？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但当年‘炼金师’在登上权力巅峰时惨遭芬特政府的血洗是确有其事。

继续。

听起来故事还很长，汉娜便找来椅子，她斜靠在椅背上，她伸直双腿，把双足垫在琳花的小腹和胸，不时用脚趾拨弄她之前不久才刚被贯穿的，不断提醒着她自己的耐心有限。

……嗯，一，一年前，我得到了……一份报，啊啊啊啊啊啊！你在做什么？放开！敏感部位的伤不断被汉娜触动，琳花刚刚聚起的气息顿时散。

别·说·废·话，直接说结果就行，我对你怎么用换报的部分没兴趣！那个‘伊芙’是‘炼金师’的后。

什么？所以帝国和芬特方面都在拼了命地找她，艾尔森市长也没闲着，他先是委托海娅找她，却又派了自己的到贫民窟来。

那——我一刻也不敢大意，这个小孩是从查隆突层层拦截逃到拉姆的，寻常光靠一两个贴身保镖不可能办到这点。

那她——根据报，保护她突围的三个保镖，一个死了，一个落到了市长手里，还有一个下落不明。

那她到底——这跟塞门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先闭——汉娜几乎跟不上琳花的速度。

我们的主子，塞门。

他有可能——琳花吸了一气，——塞门的身世，恐怕和‘炼金师’脱不了关系。

你能不能先闭嘴，让我问一句！那个小妞到底……你刚才说什么？……我，我开始怀疑，会不会……啊啊啊啊啊啊！琳花的话语再次被打断，汉娜用足跟重击她的小腹位置，大骂起来。

放你的狗，竟敢诓老娘？好啊，琳花你行啊，看来你是真不把我的手段放在眼里啊，你当真以为塞门那两下子没给你手下留吗？要不要老娘我帮你开开眼，先帮你把子上的那几个眼给煳上？汉娜的理智一度被这些令震惊的报所吞没，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的她，咄咄地指着在墙角火炉中的烙铁，怒视着琳花的双眼——这是她用来判断一个是否在说谎的最后手段。

汉娜本来打算，如果琳花那对叫生厌的蓝眼珠子里还是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