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惠能?《菩提偈》
————————————
—————————————
两千零五年,四月初的某个中午。
太阳很大,无风。
远处山峦,枯树绿叶。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
鸟儿成群结队的在田地里飞来复去,它们站在田地间左右张望,见四下无
时,用自己的爪子将土刨开,从土里翻出刚埋进去的种子。然后,叼在嘴里快速飞走。
母亲一直走在我的前
,她猫着腰,手中挥舞着镢
,每走一步便刨出一个不
不浅的小土坑。我则跟在她身后,左手提着一个红色塑料桶,右手机械的从桶中抓出化肥,洒进母亲刨好的坑中。
我们循环着这样的方式,在田地里来来回回。
弟弟在地
的杨树下,时而起身时而坐下,手中握着两根麻花,吃的满嘴是油。
“妈,太晒了!歇会吧!”我在母亲的身后摇摇晃晃,手中的塑料桶里早已没了化肥。
“就这一亩三分地,也值得你休息会?”母亲转
,直了直腰,“要你好好上学,你非要不听!这下知道种地累了吧!”
“又不是我要不读书的,是
家学校让我们回家等着领毕业证,又不怪我!”我试图辩解。
“那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要像个
样,一直好好学习,好好表现,
家学校能这样?”母亲越说越气愤,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我无力反驳,拎着空桶向弟弟走去。
母亲跟在身后,依旧唠叨个不停,“你看看
家敏儿,
家多有出息,回回考试都是班里前三名。”
“对对,敏儿啥都好!”我顶嘴。
“可不!
家啥都比你强!你说你一天,平时脑瓜子也不笨,上小学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你是比
家敏儿差吗?你咋就不好好学习呢?”
“我以前脑子好使,后来就秀逗了!”我又顶嘴。
“你那是脑子灌铅了!”母亲越说越气愤。
“对!您说啥都对!”我在弟弟身边坐下,将他手里的麻花抢了过来,狠狠的咬了一
,弟弟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麻花,一下子哭了起来。
母亲快步上来,狠狠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家里有,你非得抢他的!把他惹哭了,你又不管!”
我不以为然的继续啃着麻花,弟弟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哥哥,抢麻花。”他瘪着个嘴,委屈的直掉眼泪。
我手里拿着麻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又狠狠的咬了一
,“你妈欺负我,我就欺负你。”
他又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小瘪犊子,他妈不是你妈?”母亲骂道。
我不去理会母亲,把
转向了另一侧。
太阳依旧很大,晒得我喉咙发
,加上麻花又腻又噎
,实在难以忍受。
我把麻花还给了弟弟,虽然还剩一点点,弟弟接了过去,看着那剩余的麻花,又哭了起来。
我回
说:“你个
哭鬼,就知道哭,等我回去再给你拿。”
其实,田地离我家不远,就在北墙外。我家的地很少,平时用来种些茄子,豆角,土豆子之类的东西(东北俗称“地三鲜”)。
我回到家里,拿起水瓢狠狠的灌进半瓢冷水,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肚子。从餐柜里拿出一根麻花,又向外走去。
等我回去时,不知从哪个方向来了一个和尚,正站在地
跟母亲聊着天。
和尚身着黄色僧袍,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珠子红的发紫。光亮的
顶,在
光下闪的让
睁不开眼。
走近发现,他以耄耋之年,胡子都已变白。
母亲很有礼貌的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秃
和尚作揖,“大师,您这是打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当时站在母亲身边,脑海里竟浮现出西游记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和尚会说:“我来自东土大唐,要去西天取经。”
然而,和尚并没有按照剧本发展。
“安徽天华山。”和尚回礼。
“那是哪里?”我凑了上去。
母亲将我扒拉到一边,“大
说话小孩子别
嘴。”
我哦了一声,很不
愿的在一边蹲下,还没蹲稳,听见母亲又说,“快去给师傅弄点水,拿点吃的。”
我起身,快速跑回家中,接了半碗水,拿了一根麻花,又跑了出来。
回来时,母亲已经跟秃
和尚聊的热火朝天。
母亲见我回来,催促道:“快点,磨磨叽叽的!”
我快走两步,向和尚虔诚的双手奉上水和麻花。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我对着老和尚点
行礼。
他接过了水一饮而尽,却拒绝了我手中的麻花。
母亲递给我一个眼神,我将麻花又给了弟弟。
弟弟一手抓着一根麻花,这会子倒是开心了起来。
“师傅,不知您是否会看些面像?”母亲试探
的问。
老和尚抬眼,看了看母亲,摇了摇
说:“
施主,你一生安稳,乃是不受苦难的命,只是,体虚火旺,老年恐多有疾病缠身。”
“那咋整?”母亲略显急切的追问。
“切勿心烦气躁,适当的调整自己的心态。勿急,勿燥,自然不伤身体。”老和尚说道。
母亲信以为真的点了点
,“谢谢大师。”母亲连忙鞠躬行礼。
“相遇皆是缘,每个
都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我遇你是缘,你舍我
水喝是
。世间一切事
的发生跟结束,都不是平白无故。贫僧当不起这个谢字!”老和尚回礼。
母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
,“那大师,能不能帮我儿子也看一下?”母亲
知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过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老和尚转
,上下打量着我,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容,“恕贫僧直言。”
“大师请讲。”
老和尚盯着我,迟疑了许久,才娓娓道来:“他本心纯良,怕是因为心
而误了终生。”
“啥意思?”母亲不解的问。
“说不得。”老和尚摇了摇
,继续说道:“我奉劝
施主,不要让他太早结婚,不然,结婚也会离婚。”
“啊!那他是和尚命吗?”母亲刚说完,似乎感觉自己说错话了,闭上了嘴。
“三十八岁以后吧!三十八岁之前他命运多灾多难,多坎多坷。”老和尚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用极认真的目光看着我,“实在不然,您也可以让我把他带走,三十岁之前便可送他下山。”
母亲一听一下子急了,“那怎么能行,三十岁也要十三年呢。”
“我本与此子有缘,既然
施主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强求。”老和尚向母亲行礼。
“路过,皆是一次缘,错过,便是无缘分。一切莫要强求,随心所欲,方自在。”老和尚摸了摸我的
,说完便转身走掉了。
我看着老和尚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直到他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他说的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