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做的不好的话，你以后可能都不能有孩子，甚至，还有大出血的可能。”

“我不在乎！”她说。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

“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说完赶紧——，”我知道她想说的是滚，可是，她咽了回去。

“你现在，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

“对！我不想看见你！”她补充到。

“真的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吗？难道，我们两个之间一点感都没了吗？”我挣扎，我仍然不愿意相信。

“没有！仅存的那么一点在我的肚子里。等我把他解决掉了，就一点都没有了！”她冷笑。

“我说过，我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我不想，我不想！你懂吗？林佳诺！”她激动的说。

“我们完全可以把他养大！他都三个半月大了，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打掉他？陈瑶，你这是谋杀，谋杀你知道吗？”我失声力竭的喊！

“怎么？难道把他生出来陪我们一起受苦吗？别开玩笑了！林佳诺。看看现在的你，在看看现在的我，我们都清醒一点，好吗？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过苦子。也许，我不生下他，我以后还会过的更好些。”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这么心狠？”我反问。

“你第一天认识我？”她质问。

“或许，我今天才算认清你。”我苦笑。

“那都不重要了，我连这半条命都不在乎，我还会在乎这些吗？”她冷漠的说。“林佳诺，你走吧。以后，我们就当谁也不认识谁，像陌生一样各自生活，不去打扰，懂吗？”

我绝望无力的点，转身向后走去。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好！咱俩就特么当做没认识过一样！”

火车开了。

车窗外渐渐向后退去的街景，隐藏进黑色的夜幕之中。心想着，虽然我身处四号车厢，她在三号车厢。

可是，我们之间已经隔着山海，隔着天与地。

怎么可以卑微成这样？

我在心中暗自骂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我努力的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离开我，她真的会幸福吗？打掉那个孩子，难道，她不会后悔吗？”我心中找不到答案，“可是，她后悔了又能怎样？”

“况且，她不会的。”我坚定的认为。

“她就是那么冷漠，又狠心的，我早应该看清她才对！”我即懊恼又痛恨自己。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那清脆的声响吸引了身旁所有的目光，“对呀，不有那么重要吗？你也知道是曾经了，现在，什么都不在那么重要了！”

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一遍一遍的自己解答。

“是啊，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抑制不住的泪水顷刻间就要落下，“给自己留点面子吧！给自己留点尊严吧！忍住，不能哭。”我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我仰过去，双手无力的落到了座椅上。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在眼中打转。我闭起眼睛，想起了许多年前，有一个孩对我说过：“当你想哭时，就把仰过去，让泪水逆流，这样就不会难过了。”

“叔叔！吃糖！”一只温暖的小手，搭在了我冰冷手上。“妈妈说，哭鬼不是好孩子！”我睁开眼，低下了，看着我手心里温暖的手，莫名想起那张报告书上的孩子。

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决堤了。

我转过，很努力的让自己笑出来。笑的像个傻，笑的像个失心的疯子。

我咬着裂的嘴唇，左手紧紧的攥着拳，“叔叔没哭，叔叔只是太疼了！”我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糖，可是，视线模糊的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很甜的，吃了糖就不疼了。”

我将糖塞进嘴里，“好甜啊！”我对着她笑着。

生活本苦，何以贪甜。

我早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戒掉了甜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怕失去。

那一刻，泪水在双颊上无声的滚落。

滚吧，什么狗的。

去死吧，我荒唐的三十一年。

2020年10月16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