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痛哼了几声,音色有些熟悉。
正是之前,自丛林
处传出来的那种音调。
他就是邓车。
刚才还用一颗弹丸,打的包道乙也惊心赞叹的邓车,居然已经重伤不能再起。
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目光偏向那个和尚,又看向包道乙,惨然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猎户瞄黄雀,想不到我一个玩弹子的,居然成了黄雀。”
“咳咳……”
邓车咳出两
血来,血水之中有絮状物,像是内脏都被击碎了,“但这非战之过,你们明教不久之前与灵鹫宫发生冲突,方腊都亲临彼处,想不到居然敢在这种时候派出两位尊使上终南。”
一个是混元道师包道乙,另一个,号称宝光如来,邓元觉。
那和尚穿一领猩红直裰,腰间系紧一条佩玉圆绦,胸前挂着一串七宝璎珞数珠,既有江湖气,又有富贵气,但实是没什么禅意佛韵。
他声如闷雷一张
,道:“若不是小僧使得这条铮光浑铁禅杖,用得了《菩提证法神功》,怎么能瞒得过你的耳目,换了二十八将等
,怕还不是你的对手。”
邓车面色狰狞:“少了两大尊使,你们就不怕灵鹫宫趁虚而
?”
“灵鹫宫主
巫行云,号称天山童姥,只知道奢靡享受,揽镜自照,沉醉宫中,麾下三十六
,七十二岛
马,死气沉沉,冢中枯骨罢了。尚有明尊坐镇那处,漫说是少了我们两个,就算四大尊使皆出,也大可以高枕无忧。”
包道乙一派自得神色,笑道,“况且,前段时间的所谓冲突,根本是你们襄阳王门下兴风作
,栽赃嫁祸,以为能逃得过明尊法眼吗?”
邓元觉嘿声道:“我们两个一同出行,本是打算实在事有不谐,也要跟丁春秋碰上一碰,想不到先叫你这厮尝到个中滋味。”
这宝光如来扭
去看穆桂英,“也是没想到这穆家小娘如此争气,到现在还没让丁春秋那个老东西得手。”
“穆家侄
儿确实是个
才。”
包道乙做长辈姿态,审视着穆桂英,说道,“刚才这一番混斗之中,我卖给你十七次
绽,你都能忍住冲动,既没有向我动手,也没有想着逃跑,是个真正的
才。”
“事已至此,明
不说暗话。降龙木你是保不住了,但,你们的
命还可以保住。”
穆桂英接
说道:“加
明教?”
“哈哈,果然聪明。不过你聪明的还是晚了些,少林被灭之后。你就不该再想着往全真来,想要为你父亲报仇,唯一的选择就是明教。”
包道乙貌似欣然,循循善诱的说道,“即使你九死一生,把降龙木
给开封府,换得朝廷一时的庇护,但朝廷现在两面开战,也分不出多少
手来针对星宿派。”
“而江湖之中,星宿派如此张狂,势力扩张犹如
风过境,我明教中
已必然要与之一战。”
不同于一开始的虚言伪饰,包道乙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全盘尽在掌握之中,说起话来没有半分虚假。
他是真正
惜穆桂英这个
才,心知只有实话才能打动得了她。
“以你这一路上展露出来的智谋,资质,
我明教,必受看重,你的朋友也各有长处,都可以保全
命,得到栽培,
后明尊动手灭星宿派时,少林、穆柯寨、亲友护卫、多年压迫的前仇,都能乘势雪恨。”
长须道
言谈之间,透露出对这四
底细的了解,看来明教虽然只现身两位尊使,来的
,却绝不止这两个。
即使能够侥幸从他们手上脱身,也必定会被暗伏的明教门徒牵住脚步。
穆桂英垂眸,看着已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但她没有叹气,依旧很有定气的说道:“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不止没有其他选择,你们也没有太多时间。”
包道乙神色微冷,松开五指,宝剑再度悬浮起来,手搭长须,沉如铁线,道,“我的耐心虽然不错,但谷中一战必然引来注意,若是再有
来,我的剑只怕就不那么分得清谁是该死的,谁是可用的了。”
威
利诱,手段尽出,暗红的剑身冷光映照面目。
穆桂英展颜一笑。
她从穆柯寨奔逃至少林,又一路辗转流落到终南山,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身经百战,披星戴月也是尝试,即使身体可以休息,
神上也早已经疲惫不堪。
可是她这一笑,身上沾染的尘埃血迹,就都成了映衬。
清艳绝伦的焕然锐气,威不能屈,利不能诱,就算“道”“义”,也束缚不住。
“你若不答应,身边的
都会死,降龙木也终究保不住,真是最最愚蠢的选择。”
她笑说,“当初丁春秋上山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父亲说的。”
包道乙已有预感,眼放杀气,眼神如同尖锥一样,迫在穆桂英脸上,好像要用这种压力让她不敢再说下去,使她改变主意。
可笑他这般作态,对方还说得更畅快。
“然后我父亲说,老子占山是土匪,一条绝
汉,刀砍不皱眉,难道是个软心肠吗?”
大家都会死?
当然会,很可能会,但
还没死,就绝没有妥协。
这世上有一种
,可以为朋友付出
命,可不能是自屈了尊严。
包道乙冷叹:“可惜了。”
乌红光华一闪。
雁翅刀出鞘,披一泓秋水寒彻骨。
扬刀齐秀眉。
刀斩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