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还有能借能还的不成？那又不是个东西。

不要说王丞相，就是包拯也感觉大事不妙，磨着牙硬厚着脸皮终于挤进了园子。

一行到园内八角凉亭里，分宾主坐下。

玉英顺着梅树走来，梅花掩映间，王丞相先看到一抹倩影，又看到芙蓉面，花中灵，一时连心中的怒气都有些存不住。

缓缓踩着花径走来，玉英脚步迟疑，面上略有些踌躇，神色有点憔悴，身子骨也显得瘦了。

“好一朵倾城名花。”

王丞相轻声道，“这天下的子，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美，但不得不说，总有一些姑娘得上苍青睐，与常不同啊。”

包拯到没那么多感慨，只觉得这位少主肩膀纤细了不少，似乎过得不是特别好。

美近前，屈身行过礼，就恹恹地坐在石凳上，眼角眉梢都写了疲惫两个字，小小地打了个呵欠，道：“府尊，欧阳已同我说了，我马上就和周公子谈恋去。”

这话说出，杨玉英一顿，面上露出一点微妙的复杂，“这话好像别扭的很。”

欧阳雪从外面拾阶而上，先给杨玉英披上斗篷，这才落座，冷着脸道：“到了这个份上，也不怕开封府的知道。”

他吐出气，目光落在杨玉英的眉眼间，轻声道：“余娉给我们药王庄扣了不少帽子，我也说过，她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

“我们药王庄的名字虽俗，可历史悠久漫长，何止几千年。余娉说我们养了一条恶龙，这算是真的，我们的确奉命看守一条龙，也算在养它。那小狐狸年纪小，不过百余岁，不知这龙的底细。”

欧阳雪目光悠远，叹道，“万年之前，天地大劫，族当灭，天降灾难于世，这灾难，便是一条孽龙。孽龙依从大道而生，格虐，翻身吐息也能毁天灭地，可它本身气运与天地相融，永生不灭，若真有身死之，那天地会与其同殒命。诸神都无可奈何。”

包拯等愕然。

欧阳雪摇：“我说这上古秘辛，诸位可能觉得很遥远，我小时候也总觉得此事离我们很远很远，没想到，哐当一声，天上扣下黑锅，砸我们家玉英上了。”

他一边苦笑，一边把昔年药神如何建立药王庄，药王庄的先辈们如何炼成大药，让那孽龙陷一场不醒的长眠中之事诉说清楚。

“如今，千年之期将至，那孽龙也即将苏醒。我们家玉英便是应劫之，必须将自己炼成大药，然后寻一个正经的合格的有来挖她的心肝做药引，药成喂龙，为这天地再续千年寿命。”

在座的所有都听得出神。

欧阳雪冷笑：“荒唐吗？荒唐！可笑吗？可笑！大相国寺外的俗讲僧都不敢讲这么可笑的事。”

他倏然一挥手，半空中露出一团水雾，水雾散去，众便见幽海底似有一龙在酣眠。

那龙是墨色，龙角似有十余丈长，双目闭合，浅浅的呼吸间周围海啸翻涌，海底大片大片的岩浆飞溅。

似乎有结界笼罩，这一切动静都未曾惊扰到周围。

包拯和王丞相浑身僵硬。

欧阳雪漠然道：“我也觉得这像是笑话，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志怪故事，但，谁敢去赌？”

“总之，我们家庄主最近一直在示警，说这孽龙最多还有一年就要醒了，玉英也到了二十岁，无论如何不能再耽误，必须赶紧找到合适有，必须有一个将我们家玉英视为挚，由他来挖心做药引，炼出大药，让这条该死的……该活的孽龙再老老实实给我睡个一千年。”

王丞相嘴角颤动，他心里欲要不信，只是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眼包公，心里说一千遍荒唐，竟又有些信。

毕竟，药王庄为什么要撒一个如此荒唐的谎言？

若是寻常升斗小民也还罢了，或许是疯子，或许有别的原因，可展护卫说，药王庄中高手成群，还有刚才见到的那些奇花异，名贵首饰，无不说明玉英少主极为富有。

不久前包拯办的那个案子，就能说明这位的确是一直在花样百出地寻找未婚夫。

王丞相讷讷道：“你们这寻的法子，不靠谱啊。”

玉英轻轻抬，眼看着王丞相：“相爷，那什么法子靠谱呢？”

王丞相愣住，只感觉舌尖都有点隐隐发麻，嗓子疼：“这，这，应该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才是。”

欧阳雪苦笑：“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选定的少主未婚夫，就能保证此品行端正，心思纯澈，还要真心真意地我们家少主吗？”

王丞相：“……”

世间多少痴儿为所困，古来诗不知有多少，诗圣李白都作过‘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的诗句，可是，真要去找这样的痴，又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