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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便有来吊唁康隆基。

其中包括一些当朝重臣，有的已经明确是帝派系的，也有吴绪宽派系的。吴绪宽派系的重臣前来吊唁康隆基，自然是“不怀好意”，说是来刺探的也不为过。

刺探就让他们刺探，这正符周安的心思。

一上午的时间，大约有百来吊唁康隆基。

等到中午时，又有一大波前来。

他们是一起来的，大约四五十，但如果算上他们带来的家小，以及跟随来的家丁仆从，是要超过百的，贤国公府外挤满了马车，声鼎沸，称得上是宾客如云。

这些，全都是李广山带来的。

自然是得到了帝的授意，他带着“满朝文武”来吊唁康隆基，来的自然都是帝派系的，吴绪宽手下的，是不可能跟李广山一起来行事的。

因为太多，所以一直折腾到下午，所有才全都吊唁完。

想来吴绪宽已经得到了消息，但他会如何反应，不好说。

……

黄昏时分。

来往的文昌街突然被戒严，大量不同于天策军的兵马进文昌街，开始全面监管治安，街巷尾所有路都被控制，闲杂等全都被赶到街道两边的屋内或巷子里。

整条街道被清空。

铛铛铛！

随着锣声响起，骑兵开道，帝高坐于龙辇之上，在文昌街上招摇而行。

帝来了！

她亲自来“吊唁”康隆基，当然这是很不合规矩的，因为吊唁死者是需要鞠躬行礼的，但皇帝不可能给任何行礼，这涉及到了皇权，关乎到了皇帝的地位，君臣的关系，不可逾越！

但帝还是来了。

按照计划，她并不会给康隆基行礼，她“吊唁”康隆基的方式，只是上柱香。

自登基以来，昭帝从未离开过皇宫。

这是第一次。

足足两千策军与她一同离开了皇宫，而与她一同前来的，还包括锦衣卫指挥使袁胜师，策军都指挥使高宏，以及中午刚刚吊唁过康隆基的李广山。

李广山距离帝极近，骑着马跟在帝的龙辇旁。

帝这次出宫，阵仗不可谓不大，毕竟也没走多远的路，大内高手却因此倾巢而出，所过之处，万民跪伏，高呼万岁。

当龙辇行至贤国公府门外时，周安等已经得到消息，在门等着迎接。

周安搀着帝下了龙辇。

帝步行向国公府内走去，周安紧跟在她身边。

“圣上，您怎么亲自来了……”周安在帝的侧后方跟着，小声道。

“若能铲除吴绪宽，有何不可？”帝小声回道。

其实，是周安在之前向帝提议过，帝若离宫，亲自来吊唁康隆基，极大可能引来吴绪宽的亲自刺杀！毕竟在宫外刺杀帝难度，要远高于在宫内。

因为宫内环境是被策军、大内四卫所熟悉的，宫内地形适合军团施展，而且宫内没有闲杂，刺客来了就不好走。

宫外则不同，就比如这贤国公府，若几千混战，根本容不下，而府邸周围是一些民宅，街道、巷子，到处都有，地形太，多眼杂。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

帝离开皇宫，不可能带走皇宫的所有守护力量！

皇宫内有策军、大内四卫，皇宫周围有天策军，加在一起可是要有四万多，而帝离宫，除非是出远门，调集二十万兵力保护她都不是事，可就是临时出宫，还走不远，不可能调动太多。

甚至连保护皇宫力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好带。

种种原因，可以说，帝离宫，被刺杀死亡的可能，要比在宫内高了数倍，乃至十数倍！

周安当初只是向帝提议过，或者说提到过……毕竟他的原则是，不建议帝涉险。

帝若出了意外，万世皆休！

正如吴绪宽若死，党集团会直接被灭一样。

按照周安的计划，帝也不是不能离宫，但不是今天，完全可以再等一等，帝却是要比周安心急，她不缺乏勇气，她想要吴绪宽死。

帝亲自吊唁康隆基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吴绪宽自然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乾京四城兵马，有两个直接出现了非常规调动，天策军也马上作出反应，约五千天策军兵马离开了营地……

整个乾京城骤然陷了极为紧张的气氛中。

似乎随时都会“炸”！

而这一切，又好似与帝没什么关系，贤国公府内气氛庄严肃穆，近乎于寂静，帝在万众瞩目之下，走了康隆基的灵堂。

净手、燃香、上香。

一切都在寂静无声中进行。

其他来吊唁，是有老太监在一旁宣告步骤的，如一鞠躬、二鞠躬、家属答礼等话，但帝来吊唁，这一切全都不合规矩。

帝怎么给康隆基上香，只能她自己来定。

其实无论帝以什么方式吊唁康隆基都是不对的，她可以在心里自认是康隆基的晚辈，但她这个身份，在如此正式场合，她就是君，而康隆基只能是臣！

可她是皇帝，她能够任。

上过香，帝又在灵堂里站了好久，看着康隆基的棺椁一言不发。

很久很久之后。

“小安子。”

“才在。”

“随朕来。”

“是！”

周安随着帝出了灵堂，周安又引着帝去了距离最近的书房，高宏、袁胜师、李广山等全都跟着，众书房密议。

在帝上香时，已经有多来报告最新况，他们也被召了书房内，说明况。

而在之后的近一个时辰里，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来报告最新况。

吴绪宽进行了大规模的“军事调动”！

甚至连在今中午才又抵达城外的川河军，营地里也出现了不正常的兵员调动况，像是在准备什么。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吴绪宽要动手！

就在今夜！

现在帝在贤国公府，而不是在皇宫里，一旦生变，帝都将陷危险，一定会有针对她的刺杀行动。

“圣上，才以为，吴绪宽很可能会在您回宫的路上发动……”周安看向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