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成了。

想想，一整套最优质的填鸭式教育，培养出一位通各类知识的天子，将会是何等圣贤！这么好玩？小紫道：我也要学大地为什么圆的。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莫名一阵心虚。

自己一个文科生，理科那点知识差不多早就喂狗了，糊弄一下小孩子还能凑合，要教死丫这种智商变态的妖那是找虐呢还是找虐呢？再则说了，天子学会这些将会是圣贤，死丫要是通了各类知识，那该是什么样的妖孽？德育！一定要把道德教育放在最高等级。

程宗扬一拍脑袋，主要是自己太不缺德了，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这茬。

程宗扬亲手在绢上添上德育二字，一边在心里道：这算是给死丫专门开的课程吧。

小紫皱了皱鼻尖，这个太无聊了，我才不要学。

惊理帮腔道：紫妈妈向来是以德服，哪里还用学德育？小紫微微一笑，惊理受宠若惊。

这马拍得——佞臣！程宗扬说着，用笔杆点了点小紫的鼻尖，这课你必须得上！好好学学，怎么做一个道德高尚的！公子目光如炬。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剑玉姬柔声道：士有百行，以德为先——这德育之课，可否由妾身来教导天子？程宗扬霍然变色，死都别想！程少主如此关天子，剑玉姬道：就不怕别说你囚禁天子，隔绝中外吗？我隔绝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计！剑玉姬叹道：公子何必拒于千里之外呢？难道妾身会教天子祸国殃民，专以杀戮为乐吗？剑玉姬出现之后，殿中的气氛就斗然一变。

程宗扬眼睛微微眯起，紧盯着这个杀死郭解的凶手，良久才按下心底澎湃的杀意。

剑玉姬白衣如雪的身影虽然维妙维肖，但从微微飘动的发丝能够看出，仍只是个虚影，天知道这贱的真身躲在何处。

你居然还有脸说以德为先？程宗扬冷笑道：那些御姬在你们眼里是还是工具？敢问公子，旁边那位身无寸缕的襄城君，寿夫，在公子眼里是呢？还是一介玩物？你不用给我设套。

程宗扬抬起下，你可以挨个去问，我身边这些侍哪个不是先来惹我，才自找苦吃的？有哪个是良家子被我用强的？至于你那些御姬，当初可是无辜的吧？举世滔滔，岂有无辜之？剑玉姬道：天子乃上天之子，世间圣贤。

公子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是来给我讲课的？程宗扬道：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是白搭。

剑玉姬俯身看着绢上的文字，然后嫣然一笑，公子尽可放心。

尊者已经答应过紫姑娘，不再手天子之事。

尊者有诺，妾身自当依从。

只是这些课程……公子若不介意，编好教材之后，还请赐妾身一份。

程宗扬一把收起绢书，板着脸道：这些是考试秘籍，概不外传。

听说公子名下的商会，在江州开了一所书院，里面的术算教材，也是出自公子之手——剑玉姬轻笑道：既然不是秘密，公子又何必敝帚自珍呢？程宗扬冷哼一声。

剑玉姬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含笑柔声说道：公子可曾休息好了？程宗扬打了个呵欠，没有。

还困着呢。

剑玉姬浅笑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妨多休息几，待妾身先赴秘境，为君前驱。

程宗扬当时就清醒了。

定陶王的漏子还没有补上，赵飞燕再落到她手里，自己就不用混了。

好吧。

小紫道：你把秘境打开，我们就去。

剑玉姬抬起手，白玉般的指尖流淌出一抹细小的光芒。

手指刚举到中途，流光忽然演灭。

剑玉姬笑容渐渐收起，她凝视着小紫，良久说道：魔尊非止我巫宗一家之事。

紫姑娘何必如此？小紫笑道：因为我生病啦。

剑玉姬看了小紫一眼，然后身形微微闪动，化为无数细碎的光影，缓缓消散。

程宗扬摸了摸小紫的脑袋，你哪儿生病了？骗她的。

你就骗我吧。

程宗扬压根儿不信，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明白，剑玉姬那贱怎么连个都没放，就这么走了？可能是秘境的打不开了。

打不开？程宗扬疑惑地说道：秘境怎么打不开了？谁知道呢。

小紫道：也许是巫宗那些傻瓜太笨了。

程宗扬猛地一惊，秘境打不开——那皇后殿下呢？小紫抚着雪雪笑道：只好自求多福啰。

看着程宗扬眉拧起，小紫安慰道：骗你的。

只是暂时无法进，要出来的话，随时都能出。

放心好了，你的皇后娘娘在里面比在外面还安全呢。

…………………………………………………………………………………浓绿色的苔藓仿佛厚厚的茵毯，覆盖着黑色的岩石。

一道溪水从石间流过，发出淙淙的水声。

一名美半跪在溪涧畔，掬起一捧溪水，仔细看了半晌。

她身上只披了一件不合身的男式外衫，小腿和玉足都光溜溜的，白艳的肌肤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泥，看上去颇为狼狈。

她伸出舌尖，小心舔舔了手中的溪水，偷偷往旁边瞄了一眼，然后满脸不愿地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松了气，没有毒，是甜水。

蛇夫扶着赵飞燕在溪畔坐下，一边帮她除下鞋袜，一边笑道：皇后娘娘倒是个不喜欢麻烦的子，受了伤也不言语，还跟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

她一边说，一边托起赵飞燕红肿的脚踝，浸在溪水中。

赵飞燕低低吸了气，都是我的不是，麻烦你们了。

那些苔藓滑无比，饶是赵飞燕身轻如燕，还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她没有作声，只勉强跟着两行走，直到疼痛难忍，才不得不停下来。

蛇夫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说道：娘娘子这么好，难怪会被欺负。

赵飞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自己从小失去父母，与妹妹一起被收养，即便宫为后，也没有家世可以倚仗，遇事唯有忍让。

她抬眼四处张望，这秘境……不应该是在地下么？蛇夫唤道：兰，你去过太泉，给娘娘解说解说。

尹馥兰道：婢也弄不清楚。

不过有传闻说，世间秘境是上古大能所留，看似在地下，实则自成一界，山泽河水与世间无异，却多有异之处。

赵飞燕美目中露出向往的色，与世隔绝，自成天地，倒是避世归隐的好去处。

秘境住不得的。

尹馥兰道：虽然有山有水，但生灵久居其中，必死无疑。

即便能活下来，也会变异——我听苍澜那边说的。

赵飞燕目光黯淡下来。

就算不会死，这种鬼地方又有什么好玩的？蛇夫道：纵然好山好水，却无半点气，哪里比得上万丈红尘，花花世界？赵飞燕笑了笑，然后无声地叹了气。

歇了片刻，赵飞燕说道：我已经好多了。

蛇夫道：兰，你来背着娘娘。

尹馥兰应了一声，扭着腰过来。

赵飞燕连连摆手，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