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照料，郑惜缘洗一洗那舟车劳顿，用过了晚饭，自又是一番小别胜新婚。

轻薄的锦缎之下，玉体织横陈。额、身上具有汗水，然而这一双璧却毫不在意，相拥着躺在拔步床上，呼吸着彼此的气息，轻松而惬意。

“最近，抚军还要出征吗？”

相拥无言，良久，颤颤的问出了这句话来，郑惜缘偷瞄着陈凯，渴求和担忧并存。

闻言，陈凯将怀中抱得更紧了几分，直言近期还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主，等积蓄了更多的力量才会再度出征云云。直听得郑惜缘先是长舒了一大气，很快又免不了要流露出了些许的忧色。

“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夫妻俩天天在一起。”

“就怕到时候夫君就会嫌妾身烦了。”

撅着小嘴，油灯未挂，但却投了陈凯的怀中。片刻之后，郑惜缘似是决定了什么，重新枕在了陈凯的臂膀之上，侧着身子向着身边问道：“前岁和去岁，夫君在福建摧垮鞑子统治基础的办法可谓是将心拿捏到了极致。这一遭，夫君又有什么新的手段，可否与妾身说说？”

一双写满了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扇动着陈凯的心弦一颤，胸中只有一份豪迈油然而生。

永历七年下半年到永历八年上半年的经济战，说起来其实就是借着清郑议和的由，设局给了福建的贪官污吏们一个横征敛的理由。剩下的，全凭那些千里做官只为财的货色们自由发挥了，陈凯要做的就是引个儿，设法保障，以及最后配合郑成功上演那出收官大戏。

这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陈凯也没打算有机会再度复制一次，那并不现实。毕竟，用一根棍子打了一条狗一顿，那狗再见到棍子也该长记了。而我大清，论起统治手段从来都是花式炫技的，又怎么会这么没有记的。

陈凯早前已经将属于他个名下的郑氏集团海贸官商以及广东贸易商社的分红给了郑惜缘来处置，这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用以养家糊的收。至于什么俸禄，几十两银子的小意思，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这倒是与有明一朝的绝大多数官吏很有一笔，唯一的区别就是在灰色收上，他们是靠着盘剥百姓获取的，而陈凯则是通过正常的贸易和郑氏集团自身的制度达到的，并不可同而语。

那些银子，郑惜缘有的拿来购置田产，有的用来扩大海贸，为此甚至还购置了一艘福船。至于什么放贷之类容易坏了名声的事，郑惜缘是绝计不会去做的，哪怕利润再丰厚也不，因为她很清楚她的夫君需要一个良好的声名。为此，开设学堂、赈济百姓、兴建义庄、赠医施药的事更是没有少做过。

成亲之前，她随着父亲来见郑成功，奉母命去看望父亲，也并非是决足不出闺的。而成亲之后，要管束家，平里除了与其他将帅官员们的家眷往来，在家闲着的时间也并非特别多。一个贤内助，是她的父亲、母亲对她的期许，也同样是她对她自己的标杆。

“夫君，鼓动那些商贾出来做更多的事，就这么简单吗？”

她是海商家族教养出来的儿，对于商业、贸易涉及再少最起码也是一个耳濡目染的，哪里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此间，无非是假装不懂，继续以着一个求知外加上崇拜者的姿态来挠陈凯的痒处。

夫妻间相处的小技巧，她的母亲传授了不少，她也在学以致用。此间，怀中玉如此，陈凯亦是毫不吝惜，将他的想法娓娓道来。

“粤海商业同盟，说到底就是一个商业组织。利用我在广东的影响力，无论是刺激他们自身的欲望，还是确保商业行为的权益，都是大有裨益的。刺激贸易，同时也可以刺激到相关行业的扩大生产，而扩大生产不光是可以解决就业率，从而减少不稳定因素，更重要的是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就要消费，从而进一步的刺激生产和商业行为，就如同是滚雪球一样。”

“这无疑需要一个良的秩序和环境，而粤海商业同盟的存在便是利用官商的身份来减小盘剥，刺激商业行为。当然，仅仅是为了这些，却还是不够的。初期的运作，各自恢复和扩大本乡本土的拳产业，这些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个基础。心理上的，以及资金和实力上的。”

“接下来，自然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这条路一旦开始走了，就根本停不下来。因为太史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