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都说，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之事发生，藏在心底的记忆，会如走马灯般一一想起。

雷泽老祖从前不信此事。

可此刻，他信了。

为了压制紫面魂的紫色天威，雷泽老祖不惜燃烧封号之力，来换取宝贵的一千息时间。

他只能围困紫色天威一千息！

他必须在千息之内，斩杀眼前的参仙！

千息时间，太短，太短了！莫说只有一千息，即便给他一千，他也未必有把握斩杀参仙。

准圣难杀，世皆知！这参仙实力虽弱，却极擅养生自保之道，雷泽老祖虽然能够一路压制参仙，将参仙打出无数伤势，可，每当参仙命垂危，便会催动通，周身散出五气光华，一身伤势转瞬就痊愈了。

五气朝元！

这该死的参仙，居然懂得五气朝元这等古妖失落通！

明明是道魂一族，与古妖对立，这参仙居然可以使用古妖通来自保，确也有其厉害之处！

“该死！这厮居然会如此棘手的保命术！修出五气朝元的古妖，据说五气不尽，万劫不灭！此术可是与三花聚顶同级别的大通，居然被这臭参练成了！这下麻烦了，以我通想杀这臭参，绝无可能！小师叔，对不起！鹤师伯，对不起！师侄尽力了！师侄的修真路，只能走到此了！”

雷泽老祖越来越虚弱了，渐渐的，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参仙了，反而开始被参仙压制。

落败只是迟早问题！

只要封号之力耗尽，封号崩溃，便是他殒命于紫色天威之时！

他长叹一声，临死之前，眼前浮现的画面，居然全部是两仪宗时代的记忆，全都是鹤师伯带他逛窑子的一幕幕。

那些记忆，他以为自己已经忘光了，可此刻濒临死亡，他才蓦然想起，原来自己心灵处，还有一段如此甜美、苦涩的记忆难以释怀。

犹记得，当时他第一次被鹤师伯带去逛窑子，接待他的，是一个名叫阿绿的姑娘。

真是一个清秀可的小姑娘啊，那一回，他是第一次，阿绿也是第一次呢。

“你懂不懂男之事？”阿绿。

“不、不懂…你教我好不好，我有钱，很多钱，都是鹤师伯给的…”年少雷泽。

“你不懂，真不懂？”他当时没注意到，阿绿说出这句话时，眼是何等的狡黠。

“嗯…”

“很好，这样便公平了。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我身处青楼，知识广博，便来好好教你吧。所谓的男之事，其实就是…”

然后发生什么事了呢？

然后可恶的阿绿，居然骗他！居然骗他所谓的男之事，就是自撸！

天可怜见，当时年少无知的他，明明花了大价钱，进了怡红楼，却根本没有尝到子的味道，反而自撸了一整夜！撸到双腿发软！

那是他第一次自撸！

他以为那就是男之事的全部！他还傻兮兮感谢阿绿！

“男之事真是太快乐了！阿绿居然教了我这么美妙的事，下次去怡红楼，我还要点她服侍！”

于是…

之后鹤师伯每一次带他去怡红楼，他都会点阿绿相伴，而后在阿绿的指导下，自撸一整夜…

真是个狡猾的子啊。

他整整逛了三百多回怡红楼，竟一次都没品尝过阿绿的滋味。

后来怎么样了呢…

对了，后来两仪宗发生了大祸，而他，也被卷了这场祸事。

当时，两仪宗有灭顶之灾，他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却在前行的那一夜，独自跑去了怡红楼。

不是鹤师伯带去的，一回，他自己一个逛了窑子，点了阿绿。

那一夜，他没有自撸，只是傻兮兮对阿绿说了一句话。

“若我不死，必会归来，替你赎身。听说你们采仙宗的赎身费很贵很贵…不过我一定会凑够的！”

当时阿绿的反应是什么呢。

对了，他看到了阿绿错愕的眼，看到了惭愧，看到了惊慌，看到了阿绿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脸红。

“对不起，阿泽，我骗了你，其实我们，根本没有…但若是你真愿意为我赎身，我会等你，到时候，我会真正教你一次。”

…

哎。

真界他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

阿绿，你还好吗…那般悠久的岁月过去了，以你修为，或许早已离世了吧。

雷泽老祖身为风修，平生第一次有了风沙迷眼的感觉，是的，一定是风沙迷了眼，否则他为何会有老泪酸落。

雷泽老祖御风成兵，一声长啸，再度冲向了参仙。

天空洒落的血，有参仙的，有他的，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了。

“哈哈哈！这老家伙支撑不了几下了，敢和我等紫面天道魂为敌，便教你殒命于此！”

参仙放出五气朝元，周身伤势顷刻就恢复如初了。他冷笑看着浴血而战的雷泽老祖，一抖长袖，顿时有无数妖气冲天的参须从袖中飞出，纷纷刺雷泽老祖的身体。

雷泽老祖太虚弱了，他没能躲开这一次的攻击，被参仙的攻击正中。

噗！

更多的鲜血从雷泽老祖中出，他眼恍惚，似乎看到了传说中的冥河，看到了冥河尽，有一抹绿影倚花而立。

那抹绿影不愿进回，而是在回尽等他，等他兑现诺言，带她走。

“阿绿，阿绿…”

雷泽老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大吼一声，震碎了周身参须，还手打出了一道血色风刃，斩下了参仙一臂！

那是牺牲自身生命才能凝聚的血之风刃！

那血色当中的疯狂，惊到了参仙！疯了，疯了！这个以雷泽为道号的老家伙，已经彻底疯了！

“可惜，你再疯，也疯不过这天！老夫身后，站着天意！天要你死，谁也阻止不了！”

参仙再度展开五气朝元，断臂顷刻复原，而后，冷笑。

可这一回他还没有笑完，忽有冲天火光空而来，将他放在外界的参须烧得一二净。

火光当中，有一个白衣青年撑着伞，走了出来。

“小师叔，你，你没事…”眼见宁凡终于结束了闭关，雷泽老祖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激动地笑了出来。

笑的，是宁凡平安无事。

可随即，他又哭了！

哭的，是眼前的参仙夺走了他的阿绿！

此刻的雷泽老祖很可能是被参仙打坏了脑子，导致记忆有了混。

一见宁凡现身，他顿时满脸泪花跑到宁凡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宁凡的裤子，痛苦地抹着鼻涕泪花。

“小师叔，替我报仇，替我报仇啊，就是这个参仙，是他害死了阿绿，是他，是他！”

记忆混之下，雷泽老祖认定参仙害死了心之，语气中的悲苦更是发自真心，闻者悲伤。

“阿绿，阿绿是什么玩意儿…”莫名其妙的参仙，背了一个大锅。

不知的宁凡，还当这参仙真的是雷泽老祖的仇家，原本死水微澜的目光，顿时有了凛冽寒芒！

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