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进清水之后，夏尔稍微晃了晃，里面就传来了结冰的声音。

“搞定了？”

康斯坦丁看着他轻松写意的样子，就有些羡慕：“不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乐师还真是方便啊。”

“我还算不上乐师呢，这种只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技巧而已。”

夏尔无奈地笑了笑：“我小的时候，我的老师经常拿这个技巧逗我玩。长大之后才发现，这个技巧最大的功能是没事儿自己做沙冰吃。”

“那么，为了伟大的乐师，杯。”

康斯坦丁率先端起酒杯，夏尔跟着随他一饮而尽。

两个琐碎地聊着很多话题，跟康斯坦丁聊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你总能聊得很愉快。

在喝过几杯之后，夏尔就开心了起来，恨不得拉着他畅谈自己当年在阿瓦隆喝醉了酒在街上奔的愉快子。

想到这里他就哆嗦了一下。

自己的身份毕竟不同以往，万一喝多了习惯地跑到大街上去……会被当变态抓进去误了事儿就罢了，可天冷了，奔容易着凉啊！

顿时他便清醒了许多。

“康斯坦丁先生。”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大统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大统领？”康斯坦丁想了半天，便笑了，“你是说盖乌斯？”

“嗯嗯。”夏尔点，解释道：“呃，您不是说过两天会去见大统领么？我这个您是知道的，提前打听点风声，免得到时候说错话。”

康斯坦丁似是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

“你怕我不带你？”

夏尔尴尬地挠了挠。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隐秘的秘密，盖乌斯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在世见证之下。”

康斯坦丁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很多都认为他是一个疯子而已，我也这么觉得。”

夏尔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从康斯坦丁的嘴里听到了如此的评价。

他一直觉得盖乌斯和康斯坦丁相数十年，彼此默契信任，却没有想到，在康斯坦丁的眼中，令无数彻夜难眠的革命军领袖，世界上最应该进地狱中的罪犯，竟然是个疯子。

“或许盖乌斯曾经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之一。”

康斯坦丁笑了，仰饮酒：“但是被自己所信的东西一次次上绝路之后，又还能剩下多少理智？”

夏尔看着他，困惑。

“你知道吧？他是一个罗慕路斯，一个妖魔之民。”

康斯坦丁指了指自己的胸：“他这里天生有两颗心脏，一左一右。罗慕路斯认为，只有具有宿命的英雄才会拥有。

从发现开始，他便成为了长老的学徒，那是他一生的背叛之路的开始。

那群流之民迫切的需要一个引导者，他也如此认为。直到他发现，不论从内部做得再好，都无法拯救罗慕路斯的时候，就背叛了所有的期待。

他离开了奥斯维辛，前往了圣城，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直到奥斯维辛变成废墟。”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陷沉默，许久之后轻声说：“他一辈子疲于奔命的想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后结果却被自己的使命所抛弃。

最初，他想要拯救他的同胞，后来，他背叛了他的同胞。然后，他信圣城的光明，可在目睹叶兰舟死去之后，他对圣城彻底失望。他想要救赎类的世界，可发现类的世界拒绝他来救赎……

现在，盖乌斯想要重塑秩序，想要创造一个更好的时代。

可惜，那个时代似乎并不他。”

讲到这里的时候，康斯坦丁就忍不住笑了，笑容满是嘲弄：“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听起来会令你失望么，夏尔？”

夏尔沉默许久，挠着：“听起来是是很可怜的啊，先生，。”

“可怜？”

康斯坦丁一愣，旋即忍不住大笑起来：“或许吧，就是因为有这种可怜的在，这个世界才不会太平的。”

夏尔看着他，试探地问：“那您……就不能劝劝他停手？”

“夏尔，你知道么？使命感是恶魔的礼物。”

康斯坦丁低喝着酒，淡淡地说道：“它被包装地冠冕堂皇，用来掩饰它恶毒的本质。无数因它而变得疯狂，不惜一死。

倘若它得不到满足，便令彻夜难眠，体会在地狱中煎熬的痛苦。

哪怕死了也无法闭上眼睛。

这么多年来，多少因盖乌斯而死，为他而牺牲，他如果停下的话，那么多牺牲便是白费了。你明白么，夏尔。那么多的死，已经变成了诅咒，将使命感变成了恶魔，纠缠在他的生命之中。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哪怕是我挡在他的前面。”

夏尔沉默。

康斯坦丁看着他难过的样子，伸手，粗地揉了揉他的发：“天底下那么多，何曾到你为他难过？

来吧，夏尔，让我们敬他一杯。”

他将酒杯塞进夏尔的手中，高举：“为了盖乌斯，为了革命，为了他·妈·的·世界，杯！”

康斯坦丁仰，一饮而尽，醉倒在椅子上。

一整瓶的烈酒，已经被他彻底的喝完了。

他躺在沙发上，陷迷醉，似是看到了什么，便露出了笑容，以来自异国的语言轻声吟诵：

“degenusdumsums，epeensqubm……etdountsdmusqu私nusogsnt……”

从此我们作为类饱经痛苦，备尝艰辛，变得冷酷凉薄，以证明我们身的石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