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只见满江红趴在丛，两手抠进泥土，一脸红紫，双目瞪得溜圆，上汗如泉涌，热气蒸腾，牙关咬得咯咯直响，连身体都在剧烈颤抖，像一条虫子似的扭来扭去。

“满哥儿，你怎么啦？”花戎急问。

满江红转过，英俊的面孔扭曲得近乎狰狞，大喘着气，颤声道：“……嗬……嗬……我要下去看看……看看死的究竟是谁？”

经过在“紫府”的脱胎换骨，他的目力非比寻常，隔两三百米可以将下面每一个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连眉毛有多少根都几乎数出。

那个叫如歌的子，分明就是王晶。所谓的“静静”，原来是“晶晶”！

在这群中有一个不显眼的黑瘦小子，赫然就是追命。不管阵型如何变化，他一直都跟在如歌的附近转悠。

而躺在柴堆上的死者，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满江红心里泛起了一缕熟悉的感觉，至少该是见过面的。

“你疯了，白起的在坡上盯着，不要轻举妄动……死的那个叫如风，委实是一条好汉子，却不是咱们天狮寨的。”

见满江红似乎要动弹，花戎迅速侧扑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花戎虽然气如游丝身体虚弱，可是虎倒雄风在，更兼天生力，满江红拽了一下竟然没有抽出，便运劲一抬再猛地一压，生生地把对方的虎崩开。然而不待他滚开，对方的应变极为速，顺势将手臂往下一抹，一把又拽住了他腰间的皮带。

真要打起来，此刻的花戎可不是满江红的对手。但满江红又怎好动粗？只得反手又扣住对方脉门，想迫其松开。

就在二纠缠之间，沙滩上的三柱香烧尽，柴堆燃起了熊熊大火。在枯木柴“噼里啪啦”的鸣音中，三位子大放悲声。林四娘披散发，似乎要扑进火堆，却被儿和几位急忙拉扯住。

缠斗中的两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松开手，呆呆地望着下面。

老道脚下慢腾腾踩着七星步，三步一停，中念念有词，再次绕行火堆一圈，将青布袋中的黄纸钱统统撒。

蒸腾的热裹挟纸灰扶摇直上，又被骤起的海风一吹，纷纷扬扬洒落，如漫天飞舞的黑色蝴蝶。

白幡起火，过了一阵子，引魂幡咔嚓折断。

柴烈火，又助风势，只消半个小时，石圈中就只剩下一堆灰烬和明灭的炭火。

群的前排里踱出一位老者，指挥四个端着簸箕将灰烬、残枝、残骨和那把柴刀铲，倾倒进大海。边上的一圈石被烧得滚烫，有不小心触到后，中呜呜呦呦，痛得龇牙咧嘴地跳到一旁。

只一会儿，灰烬连同底层的沙子被铲除净，连石块也被丢进海。四个刨起圈外的沙子倒圈中，最后用脚抚平表面，整套流程非常熟练。

尘归尘，土归土；来如流水，去似轻风。

不多时，一条生命存在过的痕迹被抹杀得净净。只余下遍地纸灰，还有零星的黑色蝴蝶，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飘扬，落下沙滩、大海，或者是们的肩。

祭奠终于完毕，悲哀的气氛中突然响起杂的锣鼓声，节奏热闹欢快，貌似迎亲的曲目，又像是在耍猴把戏。月牙尖角崖顶的那一群排成两行顺坡而下，抬着一架披红挂绿的简陋花轿。

鼓点沉闷，但并没有太多章法，敲得烦躁欲吐。而锣声也没有合上拍子，只是急躁地不要命敲，不知其所起，亦不知其所止，搞得晕目眩，痛欲裂。

沙滩上的众如水一般慌退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留下三个哭成一堆的子孤苦伶仃地站在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