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保温桶的盖，把汤匙放进去，递过来。

她的手指上有烟燃烧过后的味道，她刚刚应该跑出去抽烟了。

长夜难熬，对于谁都是一样的。

荣长玺接了，拿着勺子下不去嘴。

没一会儿，白勍叹气把他拉进怀里，他抱着她的腰哭了。

谁都晓得，这次恐怕是要完了！

没什么戏了。

老了就得服老。

特别是有病的那种，你也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就走了。

“没有了……”

他拽着白勍的衣服哭。

他就剩这么一个亲了。

不是不难过，是难过到了极致。

他真的已经挺努力了，努力学习努力混进社会，努力不给家长增加一点的负担。

所有好过不好过他都自己扛了，他从来不对他讲，他也不给任何找麻烦，从小到大他觉得自己做的都挺好的，可既然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害怕！

白勍摸他的发。

“没事儿的。”

这话她自己讲出来都不太相信。

没事儿会这样？

骗谁呢。

荣长玺发泄过后，安静了下来。

“你回去吧。”

他就想一个待会儿，自己调节会儿。

一会他就好起来了。

没那么的脆弱，就是刚刚有点难受而已。

白勍坐在他身边，叹气。

“要不再试试？”

她觉得他也挺惨的。

这种时候，如果他连个可依靠的都没有，那种滋味不太好受。

是，她经历过，所以她懂！

感不可能是一丁点都没有，出于什么理由她都应该拽一把。

还是心疼占了主要。

荣长玺没有回话。

荣折腾了四天，算是又缓过来了，不过这次严重了些，明显的状态就不是很好。

老太太瘦成了一把骨。

白勍把刘家桥那边的房子退了，她那房子是下来装修，可短时间也住不进去，就在东医附近租了一套一居室的，价格就不用提了，反正不便宜就是了。

挨着医院，费用比别的地还要高出来一截。

荣长玺白天回白勍这里睡觉，晚上陪床。

荣这指标就一直等着正常，起先从icu出来那几天话都不怎么会讲了，后渐渐才好了一点。

白勍上班，晚上偶尔去医院坐坐，陪荣也是陪他。

她什么都不，就坐在那里，他就会安心。

荣长玺跑附近的店里去学习做菜，也是抽时间去学的。

他现在吃喝都压在他的身上。

托买海参，说是对身体恢复有帮助，但现在污染的太多他也不敢买，转了一圈，平时接触的实在有限，他有钱却不知道去哪里买，还是白勍托买了点。

据说外面是买不到的。

他给做，到了时间他给送。

白勍上班前吃他做的早饭，晚上回来还能在医院吃上一顿晚饭。

晚上下班回了家，在门换拖鞋，正换呢电话响。

“喂。”

荣长玺：“你下班了吗？”

“嗯，我马上下去。”

住的地方距离医院就是过个马路的距离，非常近。

荣住的地方支了个小桌子，荣长玺刚刚喂完他，又给喂了点水果。

“我来吧。”白勍接手。

“我去洗个手。”

白勍拿着勺子刮苹果，往老太太的嘴里送。

“不吃了。”荣拒绝。

“不好吃？”她一脸纳闷。

荣有点上火。

担心孙子。

“小白。”

“嗯？”白勍把苹果放到一边。

“我能求你件事吗？”

“用求多外道，您讲。”

“不是万不得已，别踹他。”

她也怕啊。

荣长玺这孩子瞧着是挺冷心冷肺，可他的心比谁都细腻，如果自己走了，白勍在离开他，那估计会撑不住。

那就是个傻小子，认准了恐怕就放不开了。

白勍没回话。

是，她觉得这发展的方向越来越奇怪了。

特别是这回病倒以后，荣长玺的转变之大，叫还是蛮意外的。

可……

感这事，不是她说她保证就可以的。

“嗯。”

白勍想，她也变成了一个会哄老的。

“不会想难为你，就算真的有一天你们分开了，如果他太难受了，你也安慰安慰他，别对他置之不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