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炎像是猴子长刺，坐立不安，眼珠转了半天，迟疑道：“老师，这些子我一直在琢磨燕西北说过的话，那些关于类文明生存和发展的理论，我越琢磨，越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他并没有被血魔附体，一切都是他的肺腑之言，都是正确的呢？”

李耀一愣：“不会吧，我看你那天咬牙切齿，战刀舞，意志挺坚定的啊！”

巫马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用脚尖将石踢到池塘里去，发出“噗通、噗通”的闷响，道：“我也觉得自己的转变有些怪，仔细思索了很久，终于发现关键在于——”

“他太丑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李耀：“呃……”

巫马炎认真道：“当时我热血沸腾，昏脑涨，谁有工夫理会燕西北究竟说的是什么，就看他半半虫，面目狰狞，身上还有那么多藤蔓一样的血管一鼓一吸，看着就是个怪物嘛！那当然是毫不留地狠狠砍下去了！”

“不过这几天闲来无事，反复琢磨他说的那番话，越琢磨越觉得很有道理啊！”

“对6，一个文明来说，难道生存不是一切吗？文明存在，一切才有可能，一旦灭亡，什么希望，什么道德，统统不存在了！”

“倘若为了文明的延续，一定要做出某些牺牲，某些改变的话，似乎完全值得啊！”

“如果我们顶的宇宙，真是一片冰冷无的黑暗森林，那我们别无选择，唯有按照这片森林的残酷法则来改变我们自己！”

“就是这个理论，我怎么想都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它是对的。”

“我想。倘若燕西北当时不是那么一副半半虫的恶心模样，而是银盔银甲，金光闪闪，仙风道骨的话，或许很多都会被他说服吧！”

“这，就是纠结我好多天的问题。请老师帮我解惑。”

李耀眨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看着巫马炎。

巫马炎屏住呼吸，满怀期待地看着李耀。

李耀忽然叹了气，在巫马炎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语重心长道：“阿炎啊……”

巫马炎毕恭毕敬：“老师请讲！”

“你看啊，我也是初学乍练，第一次当别老师，咱们能不能由浅，先从比较基础的问题开始探讨？”

“你一上来就问我这种关于类文明前途的大问题。会不会太奥了一点点？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中饭还没吃呢！”

“不如这样，我今天先教你‘黑虎掏心’这一招的四种解方法，类文明什么的，咱们有机会慢慢再聊？”

巫马炎噘嘴：“哦……”

李耀清了清嗓子，看着池塘里越来越微弱的涟漪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改变了主意，道：“不过这样。什么黑暗森林，类文明之类的大道理。我是说不上来。”

“咱们就聊聊一个，打个比方，就是你吧！”

“对你来说，生存是最重要的东西吗？为了不断强大，生存下去，你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忍受一切煎熬，变得面目全非吗？”

巫马炎一怔，陷思，片刻之后，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应该是吧。总要先活着才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好，我们假设有这么一种极端的况，记住，是假设啊。”

李耀敲着脑门道，“你生活在一片黑暗森林中，到处布满了猛兽、陷阱和猎，是一片无法无天，弱强食的世界！”

“以你现在的实力，只要走出去，不出半天，就有可能被吃得连骨都不剩下！”

“这时候，你忽然得到了一部绝世功，练成之后，就能称霸黑暗森林，天下无敌，至少是不用再担惊受怕，可以活很长时间了！”

“那么，你练不练呢？”

巫马炎脱而出：“这算什么问题？当然练了！傻子才不练呢！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有多么艰苦，我都会练的！”

李耀微微一笑，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修炼这门功的过程，倒是谈不上有多么艰苦，然而有一个前置条件，正所谓‘欲练功，必先自宫’，你知道什么是‘自宫’吗？自宫就是——”

李耀详细解释了一番，还捡了一根树枝，在湿软的泥土中画了几幅手术示意图。

“啊？”

巫马炎傻眼，“这算什么狗功，哪有这种通，修炼之前还要先把自己的家伙割掉！”

李耀敲着石道：“假设，都说了是假设嘛！说吧，你练不练！”

巫马炎的眼角不断抽搐：“这，这个，就没有别的通可以选择吗？”

“没有。”

李耀摇道，“别的通都太弱了，只有这部天下无敌的功，可以让你在黑暗森林中生存下去。”

“太过分了吧！”

巫马炎双眼布满了血丝，目光不由自主朝自己双腿之间飘去，犹豫了很久，问道，“那个，自、自宫之后，没什么别的了吧？”

“好像没有了。”

李耀歪着脖子回忆了半天，道，“不过好像不光是自宫那么简单的，自宫之后，体改变了，你的心理也会逐渐发生变化，会慢慢变成娘娘腔，喜欢穿红挂绿，涂脂抹，妖里妖气，还会喜欢上绣花，更重要的是，你会喜欢男，甚至是喜欢和男，呃，你懂的吧？”

铁原六部风气开放，十四五岁的少年出胡天胡帝的事，并不怪。

巫马炎冷冷打了个哆嗦：“懂。”

“懂就好，那么来选择吧。”

李耀道，“是死亡，还是练成功之后，在黑暗森林中称王称霸，成为宇宙不败？”

巫马炎沉默了很久。叹了气道：“我还是死吧。”

李耀道：“所以，你觉得自己身上有某一个部分，比生命更加重要，你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将这个部分阉割掉？”

巫马炎愣住，想了很久。慢慢道：“我有些明白老师的意思了，如果说我身上都有某个部分，是宁可去死都不愿意被阉割掉的，那么一个文明，一个种族身上，会不会也有那么一些东西，就好像是……”

李耀道：“就好像是一个文明的‘家伙’。”

巫马炎一砸大腿：“没错，就好像是这个文明的‘家伙’，宁可灭亡。都不愿意被阉割掉的！”

李耀咧嘴一笑，道：“大致如此吧，实话实说，其实这个问题也困惑了我很久，我也不止一次想过，万一燕西北真的没有被血魔附体，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那我们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不过，就在刚才。我忽然想通了。”

“我们和燕西北的最大区别，并不是有没有被血魔附体，就算他真的没有被血魔附体，大家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对一些来说，身上总有一些东西，是宁可去死。都不愿意被阉割掉的，所以那本绝世功再厉害，我们都只会拿它擦。”

“可是换成燕西北的话，或许就真的会‘欲练功，必先自宫’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我们顶的宇宙，真是一片冰冷无的黑暗森林，但我终究不会为了在这片森林中生存下去，而阉割掉最宝贵的东西，实在运气不好，死，就死了吧！”

巫马炎思了很久，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