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的大太太，此时态度也显得分外和煦，一时间她们妯娌俩的加，竟是丝毫无损气氛。

而越千秋则趁势把越秀一给拉到了一边悄悄问道：“今天二伯母三伯母是有事没来？”

他当然不会去请那两位，平安公主也是做事看喜恶的，肯定不想请不喜欢的来一同过节煞风景，但想来以大太太办事的面面俱到，至少肯定叫过二太太和三太太。

果然，越秀一略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祖母和四叔祖母说好晚上出来看灯之后，是亲自去请过二叔祖母和三叔祖母，但巧的是，她们在祖母去请之前，竟然都出门了。”

越千秋相信二太太和三太太也知道四房从上到下对她们都是敬而远之——这个敬还是看在辈分的份上，看在越老太爷的面上——所以，他心想两倒还算知识趣，哂然一笑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可是，他才刚想吩咐越秀一放轻松点，随便吃随便玩，却听到了越秀一欲言又止的低沉声音：“九叔，四叔祖母的事……你们打算一直都这么瞒下去吗？”

事关平安公主，越千秋微微一愣，随即就笑吟吟地摸了摸越秀一的脑袋：“不错，看来大伯母某些事不瞒着你是对的，你居然想这么远了。放心，大家心里有数，没想着要瞒几十年，但现在可不行，得死死捂住。”

越秀一顿时退后一步，又羞又恼。我和你一般大，你做什么见鬼的长辈样子！

越家叔侄正在说悄悄话的时候，二楼各处包厢雅座中，也有不少在议论越家妯娌，尤其是越千秋的那位养母。

托越千秋这些年那名声“如中天”的福，越家四房那点事可以说是尽皆知，从越小四当年退婚，到一年多前把儿送回来，再到现在不告而娶的妻子受到越老太爷承认进了家门，也不知道多少暗地里编排过越家发户没家教。

可此时此刻，谢夫想着刚刚见到那位四太太时的第一印象，只觉得既有未嫁少的天真烂漫，又有已婚的温婉可，但她已经意识到，更难得的是对方那种平视的眼——哪怕她是江陵余氏的主母，宰相夫，可在家眼中，却仿佛一如寻常。

这样绝非等闲家庭养出来的儿，会如同坊间传闻一般，随随便便选择跟一个出走在外混子的纨绔子过一辈子，还甘心愿接受越千秋这样一个身世成谜的养子？刚刚母子俩那熟络亲近的样子她可是看出来了，至少她是没从越千秋脸上看出半点勉强。

“娘，你看，那灯楼下围了好多看热闹的呢！”

被小儿这声音惊醒，谢夫这才往外望去，就只见武英馆的那座怪灯楼底下确实围了好多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一时间竟是彩声雷动，即使是她们这样坐在二楼的，也能听到众多的叫好和称赞。其中，有一个嗓门显然最大。

“什么哗众取宠？家一不是颂圣，二不是逢迎那些当大官的，也不是什么国泰民安之类的套话，而是祝金陵父老元宵快乐……要我说，武英馆这些年轻有心！”

听到这话，谢夫转瞬意识到下竟然一度因为这点小事争了起来，不禁轻轻吸了一气。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只听底下传来了一个更大的声音。

“有个心！那个越千秋自己身世不明，却欺下媚上，那越家四房的媳也不是什么好的！什么曲沃刘氏的千金，根本就是冒名顶替！曲沃刘氏那个真正的小姐早就死了，越家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全都是藏露尾之辈……啊！”

谢夫发现那声音仿佛突然被截断，哪怕她平里是最讲究规矩礼仪的，此时也霍然起身，一个箭步窜到窗，双手扶着窗台往外看去，却依稀只看见有揪着下一个大汉的领子，竟是啪啪甩了两个重重的耳光。她的眼力是不成了，一旁目力极好的幼却惊呼一声。

“娘，是越九公子！”

在从窗一跃而出的时候，越千秋就已经锁定了那个大放厥词的，他顺着下落之势直扑群，甚至不管不顾地在不知道是谁的肩膀上借了一下力，这才顺顺当当一把揪住了那个见势不妙想跑的家伙。

两个大耳刮子赏过去之后，他就冷笑道：“没想到这金陵城还有敢踩到我越家上来求名声的，莫非是觉得我越千秋好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