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把心一横开说道：“皇上，之前是我建议征辟萧卿卿的，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不，你没有错。”皇帝直接摆手打断了越千秋的话，却是看也不看越千秋那惊愕的表，“是朕没有早些想清楚当年旧事，结果被她钻了空子。哪怕没有你建议征辟，她也一定迟早会来金陵，到了那时候，有些事一样没法控制……朕想问你，刚刚她说的你信吗？”

越千秋本来就在琢磨着，怎么样自然而然地把话题拐到小胖子的身世上，此时皇帝竟是主动突然拐到这个话题上，他当然不愿意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

“要知道，皇上只有英王殿下一个儿子，甚至不用太聪明的，都会知道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就很可能了皇上的心绪。而萧卿卿既然是皇上昔认得的故，那么她就更加有信心能够用那番话让皇上心绪大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斩钉截铁地说：“说实话，臣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想来皇上也是如此。虽然嘉王世子留京也快一年了，可皇上并不曾偏向过他，给他的待遇也只是稍稍胜过一般的王世子，远不及英王殿下，皇上若是因此疑忌英王殿下，难不成觉得立嘉王世子为太孙比太子更名正言顺？如果是那样，将来置嘉王于何地？”

“大胆！”

皇帝突然斥了一句，见越千秋只是低行礼，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诚惶诚恐的表，他不禁笑骂道：“你爷爷宠坏了你，朕更是宠坏了你……不过这一次你和东阳一样，说得好！你小子到底心软重感，想当初朕让你和大郎结为兄弟，约为朋友，你不愿意，说是当个敌更容易刺激大郎奋发上进，现在看来，那番话真的不能说是推脱。”

越千秋简直泪流满面。我是想距离小胖子远点儿的呀，可那小子成天如同牛皮糖似的黏过来，甩都甩不掉，时间长了，总算也看出了那么一点儿少得可怜的优点，至少比那个更喜欢装的嘉王世子李崇明可一些。

再说，他刚刚为小胖子说话，真的不是为了小胖子，他是为了家国天下！

用这样理直气壮的由说服自己之后，越千秋就低声嘀咕道：“臣没有皇上说得那么大公无私、臣只不过是想，萧卿卿能用那种话来蛊惑皇上，别说不定也会说类似的话。别能恶心皇上，皇上难道不能寒碜别？

把萧卿卿那番话改换面一下传到北燕去，就说北燕那位皇后心仪的本来是皇上您，还给您生了个儿子。再说，这也不是没好处的，晋王殿下找到外甥，态度绝对会进一步摆正，说不定还能争取到更多的……”

“好了好了，满胡柴，朕不让你停，你还胡言语上瘾了是吧？在北燕散布流言，说朕的儿子是北燕先那位皇后生的？亏你想得出来！”

皇帝终于忍不住再次打断了越千秋，见偷瞥了自己一眼，这才低下去，他不禁吸了一气，但刚刚那惊怒愤懑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念。

男对于儿是不是自己的血脉，从古至今，那简直是重视到几近变态。甚至从前某些野蛮落后的游牧民族，直接把从外族娶回来的妻子所生第一个儿子杀掉，又或者各种近亲结婚，为的就是保持所谓的血统纯洁。至于皇帝这种存在，那就更不要说了。

想当年那位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所谓的孕十二月而生，不早就成了一个笑话？谁不知谁不晓，那实则不是庄襄王，而是吕不韦的血脉？

作为大吴天子，他怎么能容许自己也在某种程度上沦为庄襄王那样一个笑话？

然而，当初北燕秋狩司能够在南边散布那样的流言，诋毁他的儿子并非亲生，而是偷梁换柱，那么现如今，倘若他能够反过来利用萧卿卿透露的这个消息，那么是不是能反过来在北燕皇帝的胸上一把刀？

更何况，晋王萧敬先的南归，本来就能够佐证李易铭的一部分身世。

但最重要的是，萧卿卿既然送给了他将裴旭一党扫除，同时又几乎是着他把执念太的沈铮拿下，如今却又捅了这一层窗户纸，那么，她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