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在晋王府确实完完全全忘了自己转手把那些产业以萧敬先的名义献给皇帝,而皇帝又答应下赐的事——他当然相信,这位在某些方面非常靠谱的皇帝是不会贪婪到昧下这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他却也是想留出时间思考怎么说。
毕竟,萧敬先的信物跟随他已经足足许久,他却一直都隐瞒着这一点,既没有对严诩说,也没有对爷爷说,这是他对两位最亲近的长辈从来都没有过的状况。直到现在,他仍然觉得有点心虚。
所以,趁着这功夫整理好心
,他就
脆省略了时间:“萧敬先送了我八间铺子,大概四五十万两银子的产业,让我帮他找外甥。我觉得太烫手,再加上他这新开府的需要钱,我就
脆对皇上说,我已经盘点了,用萧敬先的名义献上去,然后请皇上还赐给他。”
越老太爷当然听说了白天越千秋闹出来的大动静,对于萧敬先这样一注非同小可的横财换取越千秋帮忙找外甥,他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惊怒。而对于越千秋这处置,他却似笑非笑地上下瞅了小孙子两眼。
“就算是萧敬先的亲外甥,看到这么多钱恐怕也会想着先搂到
袋里再说,没想到你倒是沉得住气。”
这亲外甥三个字,顿时又激起了越千秋那另外的记忆。他知道昨天在玄武泽的那档子事,有越影在,越老太爷一定知道所有内
,因此略过此不提,只说了小胖子气咻咻回晋王府后,和萧敬先的那一番对话,着重点出了舅舅这两个字。
越老太爷早听越千秋说过,英王李易铭很羡慕越千秋和萧敬先的亲近,可此时听到小胖子竟然会称呼萧敬先舅舅,他还是遽然色变,竟是比之前听到萧敬先送巨资给越千秋找外甥还要更震惊一些。然而,这样的
绪却只是在他脸上维系了片刻,随即就无影无踪。
“真是想不到,皇上这许多年来一直都想让那孩子独立一点,他却想找个倚靠,而且还找到萧敬先身上。”
仿佛是寻常感慨孩子不懂事的一声叹息过后,越老太爷见越千秋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知道小孙子最最敏锐,便淡淡地说:“怎么,你难不成会相信皇上和北燕皇后有染吗?”
越千秋直接瞪大了眼睛。他和严诩私底下猜测北燕那位皇后是不是偷天换
把儿子送进大吴皇宫,这设想就已经够大胆够疯狂了,现在越老太爷竟然丢出这样一个更加让
不可思议的反问?他只觉得
皮发麻,立时
笑道:“爷爷,你别和我开玩笑……”
“当然,也可能是北燕那位皇后自知身体不行了,于是心想北燕皇帝不是长
的
子,东宫又有一位太子,小皇子要是丢在北燕,说不定将来她不在,那孩子连芦花袄子都穿不上,所以就把
送到南边来,趁着皇上一直膝下无子悄悄谋划之际,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行。”
“还有一种可能,比方说,皇上也不是不知道某些
绽,于是事先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事到临
将计就计,
家换过去之后,他又换回来,这也未必可知。”
“又或者说,那位北燕皇后本来就多年没有生育,这所谓的小皇子之说就是她放出来的障眼法,却成功让南北两国风声鹤唳
木皆兵,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越千秋那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脸色倒并不是一片雪白,而是照旧红润有血色,越老太爷不禁赞许地点了点
。要是别
,在身世存疑的
况下听到这些
七八糟的猜测,早就方寸大
,甚至瘫倒了,到底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心志坚强,只是吃惊而已。
当下他就把那高
莫测如同棍似的嘴脸都收了起来,笑眯眯地说:“总而言之,英王和萧敬先之间怎么叫都没事。一个终究得过这孤家寡
的一关,另一个也需要让
明白他真正的立场。皇上既然能放心把英王放在晋王府,就有他的把握,你不管就是。”
爷爷你不说我也希望别管这档子闲事!
越千秋心里这么想,随即
吸了一
气,突然开
问道:“爷爷,我只想问一件事,我背上到底有什么玩意?”
此话一出,刚刚震惊失色也好,莫测高
也罢,至少一直都很好控制着自己
绪的越老太爷,终于色完全变了,那种骤然弥漫的冷意根本遮掩不住。
“谁看到了?萧敬先,还是晋王府的其他
?”
“是英小胖,一大早在晋王府泡澡的时候。”越千秋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一大早我泡完澡出来,他拿凉水浇了我一身,我和他吵了几句,又跑到池子里泡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他就大惊小怪说在我背上有什么血红的东西。我故意和他大吵大闹,耽搁了一会儿再让他看,就什么都没了,他只当自己是眼花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这才

地说:“爷爷,我记得当初你摆出两面镜子,让我对照着看自己背上什么东西的时候,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可按照英小胖当时说的话,那应该是鲜红夺目,他一眼就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