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平似乎动心，过了一会，突然笑出一声，“胡校尉懒，嘴可不懒，连我这把老火也差点被你煽动起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还好，我对玉没有贪念。”

胡桂扬微笑以对，他的笑容总是不合时宜，像是看穿却不明说，或者更过分一些，像是在默默地嘲笑。

覃平又笑一声，终于还是开自辨：“我没去过郧阳府、没见过天机船、没参与天坛祭，只见过几位失去力的异，他们已与普通无异，只是都痴心于武功，坚信有朝一自己还能再‘夺回’力。”

“江耘跟你一样，照样有贪念。”

覃平摇摇，“你在这里先住几天吧。如果真能顺利找回玉，没准我能替你向陛下求，毕竟不贪玉的比较罕见，或许有些意想不到的用处。”

“哈哈，‘意想不到’四字用得妙。我得提醒你一声，外很可能以为我贪图的不是玉，而是美色。”

“何三尘？”

“当你求的时候，陛下会说‘胡桂扬那个小子，迟迟不肯出玉，并非不贪，乃是要将玉送，贪色如此，怎可饶过？’”

“陛下若是真说出这样的话，我该怎么解释？”

胡桂扬笑道：“我只是提个醒，怎么解释还请覃公想办法，想好之后最好能告诉我一声，以后我也能用得上。”

“事关你自己的生死……”覃平摇摇，“那就见机行事吧，想得出来，我就求，想不出来，你听天由命吧。”

“陛下会不会感念我在郧阳府……”

“不会。”覃平说得斩钉截铁，“原先不确定玉就在你手中，如今已是定论，陛下不会原谅你的做法，贪或是不贪，都无意义。”

胡桂扬拱手，“那我就等覃公的消息了。”

“别抱太大希望。”

“希望这种东西，如同酱肘子，一点就够，多了也腻得慌。”

“锦衣卫里怎么……不对，赵瑛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覃平不可思议地说，迈步向门走去，“如果玉不在这三手上，你就是连我也一块戏耍了，别再指望我会给你求。”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如果真有一分意外，被戏耍的也是我。”

“嘿。”覃平从外面关上门，过了一会，有走来上锁。

对胡桂扬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被囚禁的地方，待遇稍有下降，没有好酒好，还张床铺都没有，好在洗了一个热水澡，算是弥补。

他趴在桌上睡，半夜时醒来一次，很快又睡着，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感觉不太舒服，活动活动腿脚，练功、练拳，肚子咕咕叫，却没送饭，门也打不开。

直到下午，外面终于有开锁，胡桂扬立刻冲到门，向外面道：“我要去茅厕，等我回来的时候，最好摆上饭菜……”

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袁茂和一名小太监。

“茅厕在哪？”

袁茂摇摇，小太监伸手指了一下，胡桂扬夺门而出，几步之后又回来，伸手道：“纸。”

“那边有。”小太监回道。

胡桂扬找到茅厕，解决之后原路返回，往屋里看一眼，“没吃没喝，不进。”

袁茂在屋里笑道：“已经去准备了，很快就到。”

“那我在外面等着。”胡桂扬站在门，到处扫视，“今天没来洗澡啊。”

“宫里的哪能随意外出？要按子来。”

“你出来了，覃太监也出来了。”

“有事在身，可不是为了洗澡。胡校尉，左预说……”

胡桂扬抬手阻止，然后手掌按在小腹上，“食物还没到呢，我的心在这儿。”手掌移到心处，“不在这儿，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

袁茂笑了两声，坐在桌边等着。

小太监回来，端来的食物不算丰盛，而且全是素餐，胡桂扬管不了那么多，饭菜一上桌他就端起来大吃，一边吃一边赞叹：“好吃，普恩寺有点本事，素餐竟然能做出一点味来。和尚的子过得不错啊，还是说专门给洗澡太监准备的？”

没回答，胡桂扬也不需要回答，将饭菜吃个净，碗筷往旁边一推，“舒服。袁茂，你知道肚子饱的同时，又被憋得难受是什么感觉吗？”

袁茂笑着摇，“想必不是很好受。”

“难受至极，所以请你转告覃平，我跟他一刀两断，从此别再见面，我不用他求，他也别用我做事。”

“不至于吧。”袁茂笑道，将碗筷收拾到托盘上，给门的小太监，表示感谢，亲自送到门外，又转身回来，“玉不在左预手上。”

“你确信？”

“左预打死不承认，如今已被送到西厂，接受蜂娘的检查，现在还没有结果，但是我觉得他没有撒谎。”

“你们真对左预用刑了？”

“要不然怎么办？难道只是吓唬吗？但我与樊老道没露面，别动手。”

胡桂扬大笑两声，拍拍肚子，“西厂还在？”

“厂公走了，西厂另有执掌，而且就因为厂公不在，所以才将梁秀、左预送到那里去。”

“江耘呢？”

“还没下落，沈乾元那伙躲得比较。”

胡桂扬想了一会，表示自己的心已经回到原处，“万二呢，坚持多久漏馅的？”

“一天都不到，他让家仆绑，留下诸多马脚，锦衣卫没敢立刻动手救，等了两天才冲进去。据说梁秀比左预更惨，受了不少罪，这两如今恨你骨。”

“反正他们早已恨我，恨得更一点也无所谓。”胡桂扬毫不在意。

“万二也恨你，放出话来，再见面就要杀你，听说他还要悬赏你的呢。”

“他还这么嚣张？”

“别忘了，他的亲姐姐是贵妃，宫里一大堆替他说好话，说他是一片忠心，想为陛下找回玉。梁秀反而被安个办事不力的罪名，连东厂也不肯帮他。万家算是有惊无险，但是为此欠下不少，都要算在你上。”

“万二对我还真不错，好酒好供着，以兄弟相称，可惜……”胡桂扬叹了气，“只能说是造化弄，让我们做不了朋友。”

袁茂苦笑道：“我和樊大坚才是你的朋友，记得吗？你找我俩帮忙，我们帮了，结果却是这样！”

“怎样？”

“绑架锦衣卫百户，却没找到玉，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我们又不是万家……”

“覃平将你俩的事算在西厂上了，对不对？”胡桂扬笑着问道。

“可我俩在东宫几年来积累的信誉全没了，还欠下一个极大的。”

“没事，覃太监已经很老，估计活不了几年，你们的债或许不用还。”

袁茂满脸惊讶，“胡校尉，我与老道真心帮你，你可不能拿我们当万二对待。”

“三个当中，我最怀疑左预，所以将他给你们，这还不够？”

袁茂叹了气，“如果蜂娘能查出左预接触过玉，咱们都立功，也不欠覃太监，如果……”

“事有万一，如果左预没接触过玉，咱们再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剩下一个江耘，落在沈乾元手里，你能要回来？”